一杯熱茶尚未飲盡。
仍余最后一口,捧在手中,捧著茶杯的人卻一無所覺,任由那一口茶漸漸涼了下來。
一見徒兒這副樣子,沈懷琢便知她心里有事。
思及方才發生的一切,眉頭一皺,傳音問道:“徒兒,可是那個瘋女人,方才與你說了什么?”
郁嵐清沒有否認。
這其實沒有什么好隱瞞師尊的。
對方將明日是師尊生辰這件事告訴她,肯定不是單純為了給師尊慶生,更不可能是為了讓她給師尊準備驚喜,加深他們師徒倆的關系。
那位女仙,瞧著不是這么好心眼的人。
既然對方有所圖,而她又不知曉圖的究竟是什么。
那便沒有比直截了當將事情告訴師尊更好的解決辦法。
比起擅作主張,郁嵐清更不想造成任何不必要的誤會。
雖然她知道,無論她做什么,師尊都不會真的怪她。
“是。”郁嵐清點了點頭,原原本本將方才落入自己識海的兩句話轉述給師尊。
沈懷琢眼底劃過一抹驚訝。
接著,點頭與徒弟承認:“她說得沒錯,明日確實是為師的生辰。”
“但她告訴你這些,卻是沒安好心。”
一瞬間,沈懷琢已經想明白澄音打的主意。
她想叫徒兒為他慶生,激怒他,惹他厭棄。
可她卻錯估了徒兒在他心中的重要,就算徒兒真的如她所想,明日為他慶生,他也不會惱火。
更錯估了徒兒的品性。
徒兒怎會三言兩語就被她挑動,刻意事先隱瞞消息的來源?
她當他的徒兒,如她一樣?
原本,沈懷琢只覺得澄音愚蠢,不知所謂。
如今,他覺得此人除了愚蠢,更加歹毒!
將她拘在此界,押送回極北荒原還是便宜她了,應該也將她抓去火海里泡泡才對。免得她一天天的無事可做,凈想著禍害別人。
對上徒兒關切的神色,沈懷琢斂起怒氣,細心解釋:“我此生從未過過生日,如若離開娘胎之日便算是生辰,那么那一日,正是我爹娘的忌日。”
也是巨魔自爆,魔焰開始為禍九天萬界的日子。
這一句他未與徒兒詳說。
“那時我在娘胎里尚未長成,一縷鴻蒙元氣化作娘胎,繼續護我成長。少有人知我真正誕辰的那日,澄音也不知從哪聽來的,她定知曉我不喜這個日子,才故意引你為我慶生,讓我記起這日,遷怒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