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忱把一切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
然而明毓什么都聽不進去。
她搭在大腿上的手攥緊,幾乎快把唇咬破了。
不管陸忱這么說,她始終低著頭,雙目渾濁,喃喃自語:“我是讓你前途盡毀的罪人。”
陸忱:“小毓,這和你沒關系。”
明毓:“我也是讓傅斯年婚前被人嘲笑的始作俑者。”
陸忱不說話了。
他知道傅斯年是誰,當初明毓父母出事以后,他就知道他和明毓再無可能。
聽說明毓嫁的那個傅斯年家世好,人品好,出事后不顧流言蜚語幫明毓處理了她父母的葬禮,還不計前嫌地繼續和明毓結婚。
“他,他對你好嗎?”陸忱想聽明毓親口說婚后過得怎么樣。
但他問出口的時候,思緒萬千,生怕哪句話不恰當給她招來麻煩。
明毓掩飾自己:“挺好的,他對我很好。”
說著,她語氣一頓,沒有隱瞞地把自己的檢查單給他看。
“我懷孕了。”
陸忱愣了一秒,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真的?你要當媽媽了?”
明毓知道他是真心為自己高興:“嗯。”
“恭喜,勇敢的準媽媽,一定要照顧好身體。”陸忱左看看右看看,“就你自己來的醫院嗎?”
明毓心虛了一下,“嗯,我懷孕的時候還沒跟他說,陸忱學長也不要跟任何人說好嗎?”
陸忱點頭,“我長大的地方有習俗,懷孕三個月之內是不能說出去的,等胎穩了才可以告訴別人。”
他再次望著明毓,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
三年不見,沒想到她即將成為一位母親。
陸忱如今沒什么奢求的,只要她幸福,他就知足了。
“那就先這樣吧,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小毓,以后保重。”
明毓也看出了他的疏離。
其實她有很多話想問,比如當初她父母跟他說了什么,這三年他去了哪里,如今在做什么工作,生活上有沒有什么困難等等。
但她和陸忱都是那種很知分寸的人。
她硬是忍住了所有的好奇,沒有再追問半個字,即使她知道這很可能是他們此生的最后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