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平息,謝挽寧見自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便準備啟程回京。
臨走前,她被木沉喊去。
一進營帳,謝挽寧就看見木沉雙膝跪在地上,直面向營帳口的方向,似是早在通知自己來時就已經跪好等待。
謝挽寧站在門口,看著他這動作,慢慢放下了帳門,淡聲問:“你這是作甚?”
“替李旦道歉,也謝謝公主您,當時沒有將那事情說出來。”木沉低頭誠懇道。
她雙手抱胸,慢步走至他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應當清楚,我不說只是不想讓場面鬧的更大。”
“清楚。”木沉揚起下顎,滿臉悲痛,他緊咬下唇:“我與他之事,終歸是個齷齪事,也不方便外揚。而李旦……李旦也是被我寵壞了。”
“他在家里不受待見,從小都是我護著他,兩邊環境的影響下,便養成了些許扭曲的性子,是我的不對,還請您能——”最后幾個字,如同魚刺般卡在他的喉間,令他發不出聲音。
他沒臉說,張口醞釀片刻還是閉上了嘴。
謝挽寧頓然明白他的話,瞬間被氣笑了:“木沉,你應當清楚他做的那些事情該要承擔怎樣的后果!而我!”
她食指戳著自己的胸口:“在我屢次被李旦冒犯,甚至險些因他一時的嫉妒而失身清白時,你怎不站出來,好生訓斥管教他!”
“這時候你來道德綁架我,你莫不成真以為我不是昭陽,我便好講話了?”
木沉跪在那不出聲。
謝挽寧只覺得心情糟透了。
若是知曉過來是聽這些糟心糟肺的話,說什么她都不會過來!
仰頭深吐了口氣,謝挽寧沒力氣再去怪罪木沉,擺手轉身:“此事到此為止,咱們沒什么好說的。”
她站在營帳口忽然停下,偏頭道:“李旦,他會受到最殘酷的刑罰。”
木沉猛抬頭,悲哀大喊:“公主!”
“你怎么求情都無用,”謝挽寧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的行為,更為跟隨他的士兵感到心寒,蹙眉而揚起,她嘆氣搖搖頭:“你就不適合當將軍。”
木沉還要追上來,卻被黃毅給攔住。
眾人回京,路途遙遠,一行人便隨路尋了一家驛站停下休息。
“公主,”秋分碎步超過謝挽寧,彎腰拿著帕子將椅子連擦好幾遍,起身道:“您快做,奴婢去尋小二再要一壺溫酒。”
謝挽寧單眨了下眼,輕笑道:“還是你懂我。”
黃毅等人也被謝挽寧安排落座休息,他們幾乎已包圍的方式將謝挽寧圈在中間落坐,以便應付各種突發情況。
溫酒端來,秋分倒酒,謝挽寧舉起正低頭抿了一口。
“砰!”
驛站大門忽然被人踹開,謝挽寧猛地回頭,黃毅等人立即抓起身邊佩劍。
為首的男人光著上膀子,身上掛滿了奇怪的珠串鏈條,頭上頂著雪帽,面上呈著一刀疤的走進來,目光落在小二的身上,勾了勾手指:“過來。”
小二哆嗦了下,還是硬著頭皮賠笑走上前:“這位爺,您是想要打尖還是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