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報再次傳來,繼九幽關后北風關也被攻破。
狄容軍隊一路南下,到達蒼梧關時守軍才終于回過神來組織起防御。
守關將士上下一心拼死抵抗,可這狄容士兵個個都像不要命的狂徒,箭射穿盔甲,刀砍在身上竟毫無反應,殺紅了眼只管往前猛沖,誓要報三年前兵敗之仇。
蒼梧關守軍雖也勇猛無畏但連日血戰,傷亡慘重又缺少物資,若無支援怕也難以支撐。
若是讓狄容軍連下三關,這大靖軍隊的臉面還往哪里擱,方才平定的南疆局勢說不定也要戰火再起。
大軍于是加快了速度,他們每天只休息一兩個時辰,常常剛躺下眼睛還未合上就又聽到整隊趕路的鑼鼓聲。
如此少的休整時間自然壓得大軍喘不過氣來,就連主帥也難掩頹色,魏子都卻是個例外。
他的飛虹可以日行千里,他也可以整宿趕路不合眼。
他從不覺得累,反倒停下來才讓他覺得害怕。
一次休整中,睡意突如其來地打敗了他,他陷進一場噩夢里。
先是父親被狄容人割開喉嚨,戰馬揚起的塵土中他看見殺父仇人對他不屑地冷笑,他提著劍追上去卻一步踩空又回到了京城。
一個陌生男子牽著雨薇的手,她身披嫁衣頭蓋蓋頭看不見表情,可他確是能感覺到她在哭泣。
他一瞬間驚醒了,父親與雨薇朦朧又悲傷的臉反復回蕩在他的腦海,讓他恐懼睡眠。
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一樣不休不眠,長時間的疲憊壓垮了太多人,若是以此狀態對上狄容軍后果可想而知。
營帳內,林庭山眉頭緊鎖,面對如此情況他作為主帥必須要拿出個辦法來。
蒼梧關危在旦夕,可眼下軍隊又實在需要休整。
他手下的將軍們意見分為兩派,一派主張保持原速繼續行軍,另一派則主張讓大軍先行休整。
看著眼前眾人喋喋不休爭個不停,他只覺得怒火爬上心頭。
作為主帥他必須做出決定,但這兩種辦法都讓他覺得不妥。
于是他把選擇權扔給程煜,他是陛下任命的副帥又兼任監軍一職,陛下如此安排無非是怕自己大權獨攬,那此時他又怎能不問問程煜的意見。
“程將軍,你意下如何呢?”林庭山突然開口,方才吵鬧的營帳頓時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在程煜身上。
他也并非第一次出征,卻做出一副驚恐姿態,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軍中的身份是僅次于林庭山的副帥一樣。
他以恭敬的態度朝林庭山拱了拱手說:“在下愚見,行軍和休整都有不妥之處,何不取其中而行之。
”見林庭山不言他又趕緊補充道:“自然,到底如何行事,還是主帥您拿主意。
”帳內又吵鬧起來,眾人對程煜模糊的言辭紛紛提出疑問,但他只是拱手陪笑,嘴里不停地說:“在下愚見,一切還是等主帥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