欄桿邊的江映梨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藏在袖口的刀柄,目光掃過正挨個檢查證件的外國警察。
身后,袁硯舟不動聲色地靠近,手臂若有似無地抵著她的后背,聲音壓得極低:“放松點,他們查不出問題。”
她的化妝技術很好,就算湊得再近,也看不出臉上有修改痕跡。
她沒應聲,只是微微頷首,看向最前端的杜教授。
杜教授和那群專家如今已經改頭換面,成了徹頭徹尾的金發碧眼的漂亮國人,毫無華國人特征,混在外國旅客里毫不起眼。
但江映梨仍繃著神經,她怕專家露怯。
檢查得很快,外國警察很快就站在了杜教授面前,伸出手,“證件。”
特戰隊的隊員,不動聲色摸上腰間別著的手槍。
杜教授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把船票和證件拿出來,警察只掃了一眼,就還給他,側過身檢查另一個人。
專家們都松了口氣,沒被看出來!
那群警察只在有東方面孔的人身上多浪費時間,還拿出一副畫像核對,見不是才惡狠狠地把船票、證明塞回去。
不到兩個小時,所有人就都被檢查完畢,警察們下了船,輪船也開始鳴笛出港。
汽笛聲在黃昏的海面上回蕩,專家們腦中緊繃的那根弦終于松了下來,甲板上的人群也散去。
江映梨站在船舷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漏出來的光滑匕首握把,目光落在漸行漸遠的港口。
小趙的兒子還在他們手里。
這個念頭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她答應過的事,從不食言,哪怕對方是敵特。
身后傳來沉穩的腳步聲,離開的袁硯舟又站到她身側,衣著華貴,神色冷峻。
“船已經開了。”他低聲道,目光仍望著海面,仿佛只是在陳述事實。
江映梨沒看他,語氣平靜,“我知道。”
袁硯舟沉默片刻,終于側眸看她,“你想回去。”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她終于轉頭,對上他的眼睛,“你不攔我?”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繃緊:“我的任務是護送專家。”
“所以?”
“所以,原則上,我不能下船。”他嗓音低沉,卻透著一絲遲疑,“但,你若執意要去,我會安排。”
江映梨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笑了:“袁隊長,你這是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