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醒了啊!我就說麼,哪用得著去叫郎中,這不,福大命大著呢。”柳銀娥到底有些心虛,上前幾步,強擠出笑意,“可千萬再別做傻事了,不然你爹回來,不得跟我急啊。算了,這事兒過去了,也別跟你爹捎信了,免得擔(dān)心。”說罷,捉起溫瑤的手,輕輕拍了一拍。
溫瑤呼啦一下,將手臂ch0u回來,聲音涼得瘮人:“傻事我當(dāng)然再不會做了,只是還是得通知爹回來一趟。”
“你這丫頭,現(xiàn)在不是沒事了嗎,還非要你爹千里迢迢趕回來看你?為人兒nv,就是這樣講孝道的麼。”柳銀娥一跺腳。
若是以往,丟出這種孝道的話,原身只早妥協(xié)了,柳銀娥拿住的就是她為家人無條件犧牲的良善軟x子。此刻,溫瑤斬釘截鐵:“我被喬家遣了回娘家,也算是咱們家里的一件大家事,爹若是知道,想必會回來。”
柳銀娥暗下嚼了嚼牙,只得敷衍道:“行,那我改明兒叫孩子他爹去鎮(zhèn)子上的郵驛請人捎個信吧。”
“不勞嬸子了,我自己去找人捎信給爹吧。”溫瑤憐惜地0了0三郎稀少的頭發(fā),三郎緊緊抓住姐姐的衣衫角兒,總算安定許多,止住了哭泣。
柳銀娥一訝,這丫頭是根本不信自己,沒想到這糯x兒上了一場吊,倒是長了幾個心竅,叫起來:“你一個婦道人家,怎麼找人去捎信?別忘了你現(xiàn)在什麼處境,外人都在指指點點著看笑話呢,你到處跑,也不怕丟人?!”
“命都差點丟了,還怕丟人?”溫瑤反笑。
“你——”柳銀娥氣涌喉。
“嬸子這些年勞心勞力照料我姐弟,辛苦得很。我回娘家住下,本就遭人嫌棄,這麼點兒小事還要麻煩嬸子,也太說不過去了。”溫瑤口齒清晰,一字一句,剛才聽二娘的話,加上剛剛浮出的記憶,這原身的父親常年在外討生活,定期捎生活費回來給弟弟一家?guī)兔φ疹櫮晟俚膬簄v,只是沒料所托非人,讓親戚將幾個兒nv糟踐成這樣子。
一句連一句連珠pa0,哪里還是原先那個言聽計從,指東不往西的丫頭?柳銀娥腦子發(fā)懵。
若是靠這丫頭現(xiàn)在一張伶俐巧嘴,將大伯叫了回來,還不知道怎麼吐苦水,說二房的壞話,那大伯還會將幾個兒nv給她照看,定期給二房捎銀子嗎?
損了兩房的親戚關(guān)系她倒不太在乎,損了一筆額外收入,著實可惜。
柳銀娥忙皮笑r0u不笑:“看你這丫頭說的,幾時這樣見外了?你們仨,都是我照料著長大的,不過是捎口信,有什麼大不了。”
“嬸子的照料,就是將我照料進(jìn)大戶人家做小妾,將我幼弟照料成了瘦皮猴,這身子骨,恐怕還沒三歲的孩子重吧!”溫瑤將三郎小胳膊一捏。
剛才抱四郎時掂了掂,她就火冒三丈,這哪是個五歲孩子的t重!
爹捎回來養(yǎng)兒nv的銀子,特麼都喂了狗?
全被柳銀娥私吞了吧!
一席話甩到臉上,柳銀娥大怒:“二娘,你什麼意思!是說我這個嬸嬸照顧不周,禍害你們了?”
“禍沒禍害,自己清楚。”溫瑤嗤道,“我這兩年去了喬家,根本不耗娘家的費用,家里只有兩個幼妹幼弟,能吃多少?穿多少?爹每年捎回來的銀子,能剩多少嬸子心里有數(shù)。以前的就當(dāng)打發(fā)了狗,卻再別想多占一點兒便宜。咱盤山村總有村長吧?總有主事的縣太爺吧?要是嬸子繼續(xù)對著俺們姐弟三人打歪心思,咱們這就去村長和縣太爺那兒評評理,你將這些年的賬本都拿出來,從吃到穿一筆筆對對,看看到底是我冤枉了你,還是有人貪了子侄的撫養(yǎng)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