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慘敗,如山的債務沉甸甸地壓在袁寶丫肩頭,一夜之間,歲月這把無情的殺豬刀像是癲狂失控,在她臉上肆意劃刻,往昔那點倔強的精氣神被削磨殆盡,整個人仿佛瞬間被抽干了活力,蒼老了十歲不止。
往昔眼眸里閃爍的光亮,如今仿若兩顆被厚厚灰塵蒙蔽的珠子,黯淡且透著深深的絕望。
為了從這債務的泥沼中掙脫,她四處低三下四地求人,昔日那點自尊被狠狠踩在腳下,可現實卻似一堵冰冷堅硬、毫無縫隙的鐵壁,每一次嘗試突圍,都換來頭破血流的慘痛結局,所有出路都被死死封死,找不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身邊那些曾經稱兄道弟、姐妹情深的朋友,在口罩風暴的席卷下,自身都在生活的驚濤駭浪里飄搖掙扎,自顧不暇,哪還有余力向她伸出援手?不過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罷了。
袁寶丫無力地癱坐在那狹小昏暗、憋悶得讓人喘不過氣的小屋里,仰頭望著天花板上昏黃搖曳的燈泡,滿心的絕望如同洶涌潮水,一波又一波,排山倒海般將她徹底吞沒。
她深陷自我懷疑的黑洞,腦海中反復回蕩著同一個聲音:“我咋這么倒霉啊,這輩子還能從這爛攤子里爬出去不?怕是要在這困到死咯。”
想當年,袁寶丫也曾是被父親捧在手心疼愛的閨女,奈何父親早早離世,撇下她們娘仨,生活的重擔自此沉甸甸地壓下來。
之后的婚姻,也仿若一艘千瘡百孔的破船,說翻就翻,離異后的她,宛如一只形單影只、孤獨無助的老母雞,只能拼盡全力護著兒子,攙著老母親,在這冷暖自知、人情薄涼的人世間,艱難地一步步挪著步子前行。
想重新求職的路上,年齡仿若一道高聳入云、難以跨越的天塹,投出去的簡歷統統如石沉大海,音信全無,面試邀請更是稀少得可憐,碰了一鼻子灰后,她心灰意冷,索性破罐子破摔,整日渾渾噩噩,像個夢游的行者,滿腦子盡是中彩票、一夜暴富這類荒唐離譜的念頭。
現實太過殘酷,她就像一只鴕鳥,一頭扎進幻想的沙堆里,不愿直面生活的慘淡。
“人這一輩子,能有幾次鯉魚躍龍門、徹底翻身的機會?。俊?/p>
袁寶丫掰著手指頭,滿臉苦澀地細數過往,“我都四十二了,黃土都快埋到半截身子了,難道還能指望有第三次轉運的東風,把我這倒霉人生給吹正咯?”
她時常沉浸在幻想里,心心念念要是能像小說中寫的那般,穿越回過去,必定得懸梁刺股、發憤圖強,好好念書,一路考上高中,沖進大學,把人生的狠狠抬高,也不至于落到如今這般凄慘田地。
話說中午袁寶丫拖著沉重步子回了家,把那張神秘游戲卡隨手擱在床頭柜邊,就跟扔塊破抹布似的,轉頭就忘得一干二凈。
等到夜幕像張大棉被,嚴嚴實實的蓋住世界,她一沾枕頭,便沉沉的睡著。
正睡得迷迷糊糊,腦袋里“?!?/p>
一聲,清脆得像寺廟晨鐘,把她從周公那拽了回來。
“歡迎來到命運中轉站,是否開啟圓滿人生游戲系統?”
那聲音,飄飄悠悠,像是從宇宙深處傳來。
袁寶丫在夢里嘟囔:“啥游戲系統?別鬧,我正困著呢。”
“本系統名為圓滿人生游戲系統,專為有緣人提供補救過往遺憾、修煉自身能力的契機,我是本系統派出的第9號子系統,你喚我9統就行,目前還只是初級階段,得靠你不斷修煉、完成各項任務,掙得積分來逐步升級。
小主也能依據所獲積分實現自身晉升,拿到相應豐厚獎勵,系統級別越高,解鎖的功能就越多,也越發強大好用?!?/p>
那聲音不緊不慢,耐心解釋著。
袁寶丫雖然腦子還迷糊著,卻也來了興致,忙問道:“咋進入游戲?。康卿浧脚_擱哪兒打開,有鏈接不?”
“小主只需入睡,便能登錄游戲?!?/p>
9統的聲音清脆明朗。
“入睡登錄游戲?那一直在游戲里,豈不是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