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鼻仫w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省公安廳至于釣魚執法嗎?”
“這不是嘛,前些日子省廳一個同志到縣里一家石棉瓦廠搞外調,晚上吃完飯閑著沒事去逛了逛黑市??春昧四銈兇箨犇莻€隋長林手里的新大米,省廳那個同志想買二百斤,但是沒有那么多錢,就想給一些糧票,隋長林說啥也不干,兩人就吵了起來。”
“省廳那個同志臉上有點掛不住,就跟我說了,讓我抓人。我一尋思,這事兒也不全怨隋長林,再說社員也不容易,就沒有抓人。結果,省廳那個人不干了,返回廳里后,昨天刑警總隊的副隊長親自帶幾個人穿著便衣,到黑市找到了隋望林說要買八百斤新大米,問他有沒有?他說有在家里……結果他剛一收錢,就被抓了起來?!?/p>
“省廳那個同志心胸也太狹窄了吧。”秦飛憤然道,“久違這點小事,就給一個小老百姓設套!”
“誰說不是!”徐國有使勁嘬了一口煙,“抓了隋長林也就算了。沒想到,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們不僅把隋望林抓了,而且把那些在黑市交易的雙方都給抓了。隋望林因為倒騰的大米太多,被當成了典型。”
“省廳的人辦事有點不地道啊?!鼻仫w說道。
“誰說不是!”徐國有忿忿道,“現在省廳把這些人抓了全都交給了縣局。你說,縣里要是不處理吧,就會說我們跟上級領導對著干!”
“要是處理吧,被抓這些人也不是啥最大惡級之人,嚴格意義上講,他們也不是投機倒把。我理解的投機倒把是低價買高價賣,可黑色市的買賣雙方,要么是社員自產自銷,要么是買方自己家用,不過是圖個方便而已?!?/p>
“最重要的是,賣東西的社員,家境都不是很好。這要是把他們判了,就等于摧毀了他們的家庭。這違背我們國家的執法初衷啊?!?/p>
幾番話,秦飛聽了頗受感動。
徐國有算得上為民著想的好官。
“縣里領到是啥意思?”秦飛問道。
“縣領導也挺為難,畢竟怎么處理都不合適?!毙靽袚u了搖頭。
秦飛說道:“徐叔,我覺得這件事兒的關鍵在于省廳來的那個副總隊長。他要是松口不追究的話,這事兒也就過去了?!?/p>
這事兒又不是廳里指派的重大破案任務,不過是跟隋長林發生摩擦的省廳那個人官報私仇而已。
縣里之所以對黑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他在一定程度上方便了百姓。
一是百姓需要錢的時候,可以賣家里的東西變現;一是,那些想買東西卻沒有票證的百姓,有了購買渠道。
黑市的出現,正好解決了百姓頭痛的問題,最主要的是規模不大,影響不到縣域經濟的正常發展。
現在的問題是,省廳的出現雖然是公報私仇,卻也是抓住了黑市交易雙方的把柄。
處理吧,于心不忍!
不處理吧,那位省廳來的副總隊長會抓著不放。
徐國有說道:“縣里領導也跟這位副總隊長表明這個意思了,可是他好像很不開面。”
“徐叔,省廳的副總隊長叫啥,我見見他行不?”
“你?”徐國有些遲疑地看著秦飛。
秦飛一笑:“徐叔,不瞞您,我跟省廳郭廳長的女兒郭蓉關系不錯。我試著做做省廳那個副總隊長的工作,看他給不給郭廳長千金面子?”
“侄小子,你還有這層關系?”徐國有瞪大了驚愕的眼睛,“今后,你徐叔要是往上升,得靠你了?!?/p>
徐國有萬沒想到,秦飛這小子居然跟郭偉勇的千金關系鐵,暗喜這個朋友算是交著了。
只不過今后不能總收秦飛的禮,而是反過來給他些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