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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沈將軍吃我給的葡萄糕時，臉都紅了呢（第1頁）

過了白龍堆，商隊行至一處名為“野狼谷”的隘口。此處兩側是陡峭山壁，谷中只有一條窄路，本是常走的捷徑，卻沒想這日剛進谷，便聽得頭頂傳來呼嘯——數十名馬匪從山壁后翻出，手里的彎刀在日頭下閃著寒光，為首的絡腮胡揚聲大笑：“留下貨物和那嬌俏的小娘子，饒你們一命！”

李宴清心頭一沉，揮手讓護衛將貢品車護在中間，自已則擋在李婠妧的馬車前。護衛們雖奮力抵抗，怎奈對方人多勢眾，且熟悉地形，轉眼間已有數人受傷。李婠妧在車里聽得外面兵刃交擊聲，嚇得臉色發白，卻死死攥著車簾一角——她記得大兄說過，遇險要待在原地，可此刻眼看護衛一個個倒下，大兄的身影被馬匪圍在中間，她忽然咬了咬牙。

趁著馬匪注意力都在貨物和李宴清身上，李婠妧悄悄掀開馬車后簾，從縫隙里鉆了出去。她自幼跟著商隊跑過短途，學過些藏身的法子，此刻貼著山壁的陰影，貓著腰往谷外跑。風沙迷了眼，石子硌得腳底生疼，她卻不敢停，只記得沈昭景說過，出了野狼谷往東南走三十里，有個哨所駐著他的人。

跑到谷口時，她的裙角已被荊棘劃破，發髻散亂，卻一眼望見遠處沙丘上插著面小小的“沈”字旗。那是沈昭景派來的親兵臨時駐守的哨所！李婠妧像看到救星，扯著嗓子喊：“救命！快去報沈將軍！李公子在野狼谷遇襲了！”

哨所的士兵見是個小姑娘，起初還有些遲疑，待看到她腰間掛著的、李宴清給的玉佩‘那是出發前大兄硬塞給她的，說能證明身份’時，立刻翻身上馬，一人往陽關衛報信，其余幾人跟著李婠妧往谷里趕。

此時谷中已是混戰。李宴清肩上挨了一刀，血浸透了衣袍，卻依舊揮劍護著貢品。馬匪首領瞅準空子，舉刀朝他砍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聞遠處傳來馬蹄聲，沈昭景的聲音如驚雷炸響：“李公子莫慌！某家來了！”

眾人回頭，只見沈昭景一身玄甲，帶著親兵沖殺而來，手中長槍舞得如銀龍出海，轉眼間便挑翻了數名馬匪。絡腮胡見勢不妙，罵了句臟話便想帶人逃竄，卻被沈昭景追上，一槍刺穿了肩胛。

廝殺很快平息。沈昭景翻身下馬，見李宴清捂著傷口，忙讓人取來金瘡藥，又看向站在一旁、臉上還沾著沙土的李婠妧，眉頭微蹙：“你怎敢獨自跑出去報信？若是遇著馬匪余黨，后果不堪設想！”

李婠妧原是后怕，被他一訓，眼眶頓時紅了，卻梗著脖子道：“我不跑，大兄就要出事了！”

李宴清看著妹妹，又看向沈昭景，忽然低笑一聲，牽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多謝沈將軍及時趕到。這次……是我看輕了西域的兇險。”

沈昭景擺擺手，讓人扶李宴清去哨所包扎，自已則指揮士兵清理戰場。李婠妧跟著走時，偷偷看了眼沈昭景——他正彎腰檢查馬匪的尸l，側臉在夕陽下顯得格外冷峻，可方才沖殺時，那雙護著他們的眼睛，亮得像極了沈言案頭那盞徹夜不熄的燈。

到了哨所，李宴清躺在氈帳里養傷，李婠妧乖乖給他換藥，忽然小聲說：“大兄，沈將軍雖兇，卻好人得很。”

李宴清望著帳外沈昭景指揮士兵加固防御的身影，想起沈言那句“他極重信諾”，心頭泛起暖意。西域的風沙雖烈，卻總有這樣的人，讓人在險境里，也能握住一絲安穩。

在哨所養了三日，李宴清的傷口漸漸收了口。沈昭景派來的軍醫說，再歇兩日便可啟程，但需避開野狼谷那條路，繞遠些走戈壁邊緣的驛道。

這日午后，李婠妧幫著哨所的士兵縫補撕裂的營帳，忽聽得帳外傳來沈昭景的聲音。他似乎在訓斥下屬：“……查清楚了？那些馬匪的刀上，確實有黑風寨的印記？”

“是，將軍。”下屬的聲音帶著遲疑，“黑風寨向來在焉耆附近活動，這次突然出現在野狼谷，怕是……”

李婠妧手里的針線頓了頓。她在揚州時聽商隊的老伙計說過，黑風寨是西域最大的匪幫，不僅劫商隊，還和一些不安分的部族勾結，連官府都頭疼。她悄悄掀起帳簾一角，見沈昭景正站在沙盤前，手指重重敲在野狼谷的位置，眉頭擰成個疙瘩。

“大兄，”她跑回李宴清的氈帳，聲音有些發顫，“他們說那些馬匪是黑風寨的，會不會還有人來？”

李宴清正翻著沈言給的風物志，聞言合上書本。他肩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卻比不過心頭的沉郁——黑風寨敢動奉旨的商隊，背后怕是不簡單。“別怕，”他摸了摸妹妹的頭，“沈將軍會有安排。”

話音剛落，沈昭景便掀簾進來，玄甲上還沾著風沙。“李公子，”他神色凝重，“方才收到探報，黑風寨集結了三百多人，正往驛道這邊來。看樣子，是沖著貢品來的。”

李宴清眸色一沉：“貢品關乎朝廷顏面，絕不能有失。沈將軍有何打算？”

“驛道西側有處廢棄的烽火臺，地勢高，易守難攻。”沈昭景走到輿圖前，用手指劃出路線，“我帶親兵去烽火臺布防，你帶著商隊和貢品從側路轉移，往焉耆城去。那里有西域都護府的駐軍，黑風寨不敢放肆。”

李宴清望著他：“沈將軍只有五十親兵，對抗三百匪寇，太冒險了。”

“職責所在。”沈昭景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已讓人快馬去焉耆求援，只要撐到援軍來，便是勝算。”他看向李婠妧，遞過一把小巧的匕首，“這刀淬了麻藥，若遇危險，防身用。記住，跟著你兄長，千萬別掉隊。”

李婠妧接過匕首，冰涼的觸感讓她指尖發顫，卻用力點頭：“沈將軍也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