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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銹蝕的路標(biāo)（第1頁）

消防通道里彌漫著鐵銹和灰塵的味道，蘇晴抱著趙宇往下跑，軍靴踩在樓梯上的聲響像在敲鼓。身后傳來沉悶的撞擊聲，夾雜著金屬扭曲的銳響，她不敢回頭，只能死死攥著那半支凈化劑。

“蘇博士，我們真要丟下他嗎？”趙宇的聲音發(fā)顫，無人機(jī)的遙控器在他手里攥得發(fā)燙。

蘇晴沒說話，只是跑得更快了。她能感覺到口袋里的抗l樣本在發(fā)燙，像揣了塊火炭——那是她在研究所最后時刻搶出來的，導(dǎo)師說過，這東西能讓腐行者恢復(fù)理智。可現(xiàn)在，那東西好像在嘲笑她的自私。

一樓大廳堆記了廢棄的辦公椅，陽光透過布記裂紋的玻璃照進(jìn)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猩紅。蘇晴按照凌硯說的往左拐，果然看見輛改裝越野車，車門上焊著層鋼板，輪胎粗得像卡車胎。

趙宇搶先拉開車門，“鑰匙！”他在駕駛座下面摸索，很快摸出串黃銅鑰匙，“找到了！”

引擎發(fā)動的瞬間，身后傳來震耳的嘶吼。蘇晴回頭，看見只爬行者正從樓梯上滾下來，綠血在臺階上拖出長長的痕跡。她迅速掛上倒擋，越野車撞開堆辦公椅沖了出去，輪胎碾過玻璃碎片的聲響格外刺耳。

“往西北開。”蘇晴盯著后視鏡，赤霧中的國貿(mào)大廈越來越小，“他說銹鐵鎮(zhèn)在廢棄鋼廠。”

趙宇握著方向盤的手在抖。這是他第一次開真車，以前只在模擬器上玩過。“蘇博士，你說……凌大哥能活下來嗎？”

蘇晴沒回答。她從后視鏡里看著那棟逐漸被赤霧吞噬的大樓，突然想起凌硯擲出匕首時的側(cè)臉，下頜線繃得像根拉緊的弦。她從白大褂口袋里摸出檢測試紙，原本淺紅的紙條已經(jīng)變成了深紫。

“抓緊了！”趙宇突然喊了聲，猛地打方向盤避開路上的廢棄公交車。

越野車在廢墟里顛簸著前進(jìn)，街道兩旁的店鋪招牌大多已經(jīng)垮塌，“xx奶茶”“精品女裝”的字樣被赤霧染成暗紅色。偶爾有三三兩兩的腐行者在游蕩，它們的動作遲緩，喉嚨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咕嚕聲。

“看！前面有個路牌！”趙宇突然指著前方。

蘇晴瞇起眼睛，路牌上的“北四環(huán)”三個字已經(jīng)銹得只剩輪廓，但旁邊的箭頭還能看清——往西北方向，正是凌硯說的路線。她松了口氣，剛想讓趙宇加速，卻看見路牌后面閃過幾個黑影。

“慢點！”她猛地按住趙宇的手，“是血狼幫！”

三個穿黑皮衣的男人正圍著輛摩托車，其中一個胳膊上紋著滴血的狼頭。他們似乎沒注意到這邊，正低頭瓜分著什么東西，陽光照在他們手里的金屬物上，反射出冷光。

趙宇的呼吸瞬間屏住了。“怎么辦？繞路嗎？”

蘇晴盯著后視鏡里的腐行者，又看了看血狼幫的位置。“不能繞。”她從副駕儲物格里摸出把扳手，“往前開，別減速。”

越野車引擎轟鳴著沖過去時，血狼幫的人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們。“媽的！站住！”有人舉起步槍，子彈打在車門鋼板上發(fā)出悶響。

趙宇嚇得猛打方向盤，車子擦著摩托車沖了過去。蘇晴趁機(jī)將扳手扔出去，正好砸中那個舉槍的男人。那人慘叫著倒下，另外兩個立刻騎上摩托車追了上來。

“他們有槍！”趙宇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

“往左邊的巷子拐！”蘇晴指著條狹窄的通道，“那里的路我熟，以前研究所就在附近。”

越野車沖進(jìn)巷子，兩側(cè)的高墻擋住了大部分赤霧。摩托車的轟鳴聲緊隨其后，子彈嗖嗖地從車窗邊飛過。蘇晴突然注意到巷子盡頭有堆廢棄的油桶，眼睛亮了起來。

“趙宇，右邊有個消防栓！”她喊道，“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