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凄凄,本該是和風溫煦的春天,卻未讓人品出任何春的韻味,反倒是有些冬的凌厲,讓人脊背生寒。
路上行人紛紛避著雨。
陸辭剛從宮闈出來,身后高大厚重的宮墻逐漸被甩在身后。
小廝王正撐著傘,急忙跟上自家大人的腳步:“大人,大人,您走慢點,雨天shi滑……”
青巖石子鋪的大街,在雨天閃著滑亮的光,這要是摔了豈不得臥床幾月才能修養好。
小廝一邊小心翼翼的打著傘,一邊偷瞄自家大人。
男子身材修長,皮膚冷白,眼尾微微上揚,穿著艷紅的官服更是襯的俊美邪氣。
明明一副妖異的長相,偏偏配上一副無心無情的表情,倒是淡化了那抹過分柔媚的長相,顯得此人十分絕情。
如今二十多年已過,當時的探花郎也早已成了朝廷重臣——大理寺卿。
陸辭如今已年近四旬,但歲月未曾在俊朗的面上留下痕跡,反倒如久藏的酒一般,氣質更加內斂厚重。
想當年陸辭金榜題名,因出眾相貌被點為探花郎,傳說公主也曾屬意過,在京中也是一段趣聞。
那年年輕的進士身著紅服,騎著駿馬游街,讓多少閨中小姐芳心暗許,風頭不輸當時的狀元郎。
說起來也巧,當時的狀元郎陸齊,與陸辭出自同一村,一起入仕。
兩人年紀相仿,朝堂上下,這么些年明里暗里爭的你死我活。
小廝自然也對自家大人的競爭對手沒什么好感,但更巧的是,兩家府上的夫人居然也是同鄉。
想到自家夫人,小廝王正就不由得想嘆氣,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怎么同樣的鄉土養出來的人差別這么大呢?
王正這邊三心二意的想著,腳下一個趄趔,傘上的雨都抖落在身旁高大男子的赤紅官袍上。
心下慌張:“大人,小的一時腳滑,望大人恕罪……”
陸辭面色陰沉,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已臉上的雨水,纖細濃密的睫毛簾子垂落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