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母親的底線。
是任誰都不能觸碰的底線。
阿磐睨著她,笑得冷冷的,“是嗎?”
南平也笑,“是不是,姐姐不知道嗎?”
阿磐眸光冷峭,“南平,挾持我兒的帳,還沒有清算呢。你的尾巴,就已經翹這么高了。”
南平噗嗤一聲笑,“姐姐說笑,大公子喜歡從母,愿意跟從母走,我們玩得好著呢,怎么能算是‘挾持’?我不過是給姐姐個借口,送姐姐去見自己心愛的人,姐姐與中山君有情人你儂我儂,都落在平兒眼里,說起來姐姐還得感謝平兒呢!”
她還說,“不過姐姐也不要擔心,便是姐姐沒有了,也還有平兒呢!平兒雖是公主,卻比姐姐要知道怎么侍奉人,必把晉王侍奉得服服帖帖,也必把姐姐的哦不,我的,我的孩子們照顧的孝順、懂事兒。”
真是猖狂啊。
要搶晉君,還要搶她的孩子。
是算準了她如今身上負傷,受晉君冷落,又出不得殿,必定翻不出什么浪花來,若論體力,更是比她不得。
這是欺負到頭上不算,還想騎在人頭上拉屎呢。
阿磐笑,盯著南平狡黠的雙眼,攏在袍袖中的手暗暗地握緊了,吐氣如蘭,挑眉問她,“你,有這么長的命嗎?”
南平抬袖掩唇笑,不管心里多有把握,聞言還是下意識地就離她遠了幾步,半是炫耀,半是挑釁,“昨夜他臥在我腿上的時候,說啦,有他在,誰也別想欺負我!不然,我怎么敢來?”
唉,一句話說得人心里真是涼涼的。
阿磐一笑,道了一聲,“好啊。”
自那寬大的袍袖中,取出了一物來。
她的弩箭。
弩箭就是她防身的利器。
弩箭只用巧勁,不必費什么力氣。
若是在宗廟后殿有弩箭在手,何必還落到今日的境況,但凡手上有什么短刃,早把趙氏姐妹料理得干干凈凈了。
弩箭就在大明臺里,取來有什么難。
知道囚在此處不會消停,想殺她與謝密的人太多,全在暗處,還不早早地做好準備,等著做個待宰的羔羊嗎?
她出手時候,何時又憑借過蠻力呢?
不過只有宗廟一回,還失了手。
弩在袖中早握了許久了,扳機在指間摩挲著,輕叩著,也已經許久了,原本冰涼的銅鐵已被她握得生了暖,發了熱。
便是大明臺幽囚受辱,也得做出來一副夫人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