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帶著小公子并一行人走遠。
崔玉如才轉過臉,對裴榆嘆道:“我家這孩子自打得了風寒就難伺候的緊,今日設宴本打算帶他過去,他卻一直哭鬧到這會兒才好一些,大姑娘久等了吧?!?/p>
裴榆這會已經知道她就是伯府娘子,又見她對自己這般客氣,激動的臉發紅:“沒有久等,沒有久等,娘子客氣了?!?/p>
崔玉如打量她一番,笑道:“大姑娘這般好品貌,又有禮得體,怎么來京城這么久了也不曾見你出來?”
裴榆一聽就來勁兒了,訴苦道:“娘子不知道,這都怪我那二嫂,我長這么大這是頭一次來京城,怎么能不想出來逛逛呢,我曉得我家二嫂比我見識多,交友廣,便想讓她出門時帶上我,誰知她和她身邊那個老貨話里話外罵我和我娘上不得臺面,愣是不帶我們出來,偏我二哥還向著她,把我禁足了好些天,最近才放出來!”
她跟打開了話匣子一樣,把家里的事都抖落出來,又討好道:“今個兒能出來,都是托娘子的福,如果不是娘子,我那嫂嫂才不會管我呢?!?/p>
崔玉如驚訝道:“怎么會如此?貞兒雖說……唉,無論怎么樣這也是她的過錯,身為嫂嫂怎么能不替小姑操心呢。
也怪不得你至今還不曾說親,你這樣大的了姑娘,要是我的小姑,早就帶著出去走動了,不然這再耽誤下去,好人家都被挑完了,你這也不好說親了。”
裴榆聽得急起來,又聽她口風似有幫扶之意忙求道:“好娘子,你可憐可憐我,我那嫂子不中用,在兗州的時候還壞我名聲,到了京城更是不會幫我,我娘跟我一樣也是才來京城,幫不了我,我二哥又整天不著家,現在還一直向著他那媳婦,肯定也是不會管我的,也只有娘子心善能幫我了?!?/p>
崔玉如聽了她這一番長篇大論,有些為難道:“我倒是知道有幾家高門大戶正在說親,前些日子還尋我找人呢,只是我要是帶你過去,不知會不會有越俎代庖之嫌?”
裴榆聽她當真有心帶她說親,心下大喜,忙道:“他們都不管我,只有娘子管我,我看誰敢說娘子越俎代庖,我就跟誰拼命!”
崔玉如道:“大姑娘可莫要如此想,畢竟都是一家子,怎么能因此便反目成仇呢,你的事情往后不同她們講就是了,真到定的時候再說,如此也能給她們一個驚喜,大姑娘看如此可好?”
裴榆趕忙點頭:“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都聽娘子的,沒定之前我都不跟她們說!”
崔玉如點點頭:“既如此,大姑娘同我仔細說說你家里的情況吧,人家要是問起我,我也好回話,對了尤其是你二哥的事情,畢竟,你家里全靠你二哥,說得詳細些,人家心里也好有個數?!?/p>
裴榆連忙答應。
她腦子本就蠢笨,此時又被崔玉如三言兩語哄得興奮到頭腦發昏,想也不想就把裴忌的事情抖落個干凈。
連他年少時的事情都也說了。
崔玉如仔細聽她說完,忍不住笑了。
真是看不出來,當錦衣衛的還能有這般深情的人。
裴忌雨夜歸家還吐血。
去的哪里,見得誰,自然是不言而喻。
看來都不必她們往那位洛二姑娘身上潑臟水了。
她心中已經有了謀算,含笑對期待望著她的裴榆道:“大姑娘,你有福了,過些日子我叫你嫁個王孫貴子?!?/p>
裴榆聞言,忍不住興奮地叫了聲:“當真嗎娘子?”
崔玉如笑道:“騙你做什么,那幾個找我的人家哪里能配得上大姑娘,大姑娘若是有心,誰嫁不得呢,只是我需得去為大姑娘走動一番,大姑娘耐心些,切記事成之前不要說出去?!?/p>
裴榆現在哪里會不聽,連聲答應又連連保證。
從伯府回去后,她還當真沒說出一個字去,只是那自覺已經高人一等的姿態卻是怎么也掩不住。
洛貞只當她這是進了一趟伯府的門,便跟那鄉下人進了城一樣,也當自己是有身份的了,興得沒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