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長老像入了魔似的,兀自將內力聚集于指尖,全不理會身邊的事物。
安久垂眼,看見腳尖前面的一片紅梅越開越艷,視線越發模糊。
在冷風里站了不知多長時間,安久身子晃了晃,只覺得有一雙手扶住自己的手臂,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這一覺睡的很沈,沒有做夢,但是很累。
安久睜開沈重的眼皮,便瞧見了莫思歸一張瘦到脫形的臉,僅有那雙時刻帶著艷色的桃花眼依舊那么好看。
“醒了!”莫思歸眼中迸發出光彩,傲氣十足的感嘆,“混蛋啊,怎能容你毀了老子的一世英名!”
“我怎么了?”安久昏迷的時候,原以為自己要死了,沒想到一睜眼竟然還活著。
“怎么了?”莫思歸拔高聲音,聽她聲音嘶啞,于是轉身去倒了杯水,用小勺餵她,“你當真是半點不知道愛惜自己!也對,跟一個存了死志的人說這些也是廢話。”
輕生的人,多半都是受不了活著的苦楚所以想一死了之,哪有像安久這樣能對自己這么狠的?
經絡被損毀時的那種痛楚,莫思歸連想都不敢想。
“真不知道像你這種人為何想自毀!”莫思歸沒好氣的道。
“梅久沒有反應?”安久問。
莫思歸重重擱下杯子,一屁股坐在窗前的坐墩上,“也許有,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哭,卻怎么都不醒來。”
“那就是她了。”安久從未因為傷痛掉過一滴眼淚,“我的經脈……”
莫思歸放出精神力查探周圍,確定沒有人,“經脈盡毀,你幾乎不可能再有內力。”
安久神色漠然。
“也就是說。半個月前的驚弦,有可能是你一生中最后一次。”莫思歸用折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手心,“人的內力于五行相合,經絡有先天的屬性,你的經絡屬火性,在不久前被一股屬‘火’的內力強行拓寬,那次雖然受了點傷,但對你來說反而有很大益處,只要休養好,之后提升內力會很快。智長老內力是水性中最霸道的一種。你整個經絡都被撕裂,就連丹田亦被損毀殆盡。”
經絡被毀的連屬性都沒有了,如何能生出內力?
安久的註意力全然不在這上面,只喃喃道,“我竟然昏睡了半月。”
莫思歸無奈嘆息,“你既然來找我,就說明不想傷害十四,可是你這么做,就算如你所愿。卻教她如何活下去?你太沖動了。”
他難得這樣正經的說一件事情,安久卻不領情,“怎樣活下去是她的事情,我不是她娘。沒有責任照顧她!”
梅久可以控制身體,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安久不會有任何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