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許多年,在安久的觀念里甚至沒有男女之分,更不知戀慕是怎么一回事,“沒有。”
梅久糾結道,“為何竟能讓人失去分寸?”
在梅久心里,梅如焰一直是個很強悍且有主見的女子,待人處事能夠面面俱到,幾乎挑不出什么錯來,如今連她都能看出像陌先生這樣的人不會是任何女子的良人,梅如焰為什么還會不能自拔的深陷?
兩人均認真想了一會兒,漸漸陷入睡眠。
次日一大早,安久便被外邊來來往往的腳步聲吵醒。
時間尚早,梅久還未醒,安久一臉嚴肅的坐在妝臺前任由遙夜擺弄。
遙夜見她似乎不高興,便輕聲安撫道,“今晚便是除夕,按規矩要吃闔府聚在一起吃年夜飯,娘子得裝扮的喜氣些才行。”
安久在西方長大,不了解這些節日,她也并不感興趣,察覺到梅久已經醒來便放開對身體的控制。
梅久尚未完全清醒,一時不能控制身子,斜斜向后倒去。
遙夜連忙扶住她,“娘子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梅久懵懵地道,“我……我還有些困。”
遙夜放下心來,繼續給她梳頭。
本朝喜好素雅的顏色,良家娘子更是極少穿紅戴綠,不過逢年過節、婚嫁喜事例外,梅久今日一襲瓔珞妝花裙,白色狐裘,臉上淡施胭脂,比之平時更添幾分顏色。
遙夜欣賞了許久,由衷讚嘆道,“娘子生的一副傾城好模樣。”
一句話又勾起了梅久的傷懷,女子再好的容顏不如一個好家世。將來嫁得一個門當戶對的夫君,那人不需怎樣俊朗亦無需多有才華。只求他是個脾氣溫和沒有劣習的男人。
想到這里,梅久面上一紅,心道自己這是怎么了,竟然想起這種事情。
早膳過后,梅久去找梅如焰玩,誰知竟是撲了空,詢問院子里的灑掃婢女,竟也不知她的去處。
遙夜小聲道,“今日族學停課,奴婢覺得十五娘是不是私下去尋陌先生了?”
“陌先生究竟是何人?我記得之前趙山長身邊的書童說他年輕時曾是個風流才子。還曾是探花郎。”梅久不解道,“為何你卻說他是縹緲山莊的殺手?”
遙夜道,“那個身份不過是個幌子,他的確去參加過科舉,并一舉中了探花郎,當時不知多少娘子芳心暗許,引得無數權貴榜下捉婿。”
時下婚配不是很苛求門當戶對,相對于唐朝來說,并不會門閥世家與平民涇渭分明。如今才華和金錢也成為權貴們擇婿的重要標準,但一些清流名儒瞧不起商賈,因此更中意有才華有前途的青年。
他們會在科舉之前事先打聽那些各個方面符合要求的青年,在放榜的時候派人在榜前守著。一旦發現高中,便立即與之商議親事,謂之“榜下捉婿”。
“至于他去參加科舉的原因,聽說是因為一樁生意。”遙夜補充道。
縹緲山莊的生意無非就是sharen。
這樣一說。梅久便明白了,陌先生中了探花還瀟灑離去并非真是因為對名次不滿,而是這樣一個引人註目的位置不適合殺手隱藏身份。
梅久惋惜道。“如此青年才俊為何偏偏要做殺手。”
“聽說陌先生是在縹緲山莊長大,身不由己吧。”遙夜看了看族學的山頭,覺著一時半會等不到梅如焰回來,“娘子,咱們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