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觸感從脊椎蔓延上來時,蘇清鳶甚至沒像前幾次那樣猛地抽搐。
她睜開眼,視線里是熟悉的雕花天花板,暗紋里還藏著上次被二哥用毒針射穿的小孔——第73次死亡時留下的痕跡。
“第108次了啊。”她對著空氣喃喃自語,聲音還帶著孩童特有的軟糯,卻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麻木。
身下的絲綢床單泛著冷光,窗外傳來家族訓練場特有的金屬碰撞聲,一切都精準地卡在她剛被收養(yǎng)的第三天清晨。
這意味著,距離大哥第一次“試探”她的毒理知識(用摻了曼陀羅的早餐)還有兩小時,距離二姐“分享”她的新收藏品(一把淬了眠藥的拆信刀)還有半天,距離三哥把她扔進蛇窟“鍛煉膽量”還有三天。
蘇清鳶坐起身,赤著腳踩在地板上,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顫,卻也徹底清醒過來。
107次的死亡回放像電影片段在腦子里閃回:被偽裝成甜點的毒藥噎死,在花園里被藤蔓勒斷脖頸,甚至有一次,僅僅因為吃飯時多看了五哥一眼,就被他笑瞇瞇地推進了壁爐。
這群披著華麗皮囊的瘋子,把“家人”的定義扭曲成了狩獵游戲。
而她這個突然闖入的“養(yǎng)女”,就是他們百玩不厭的獵物。
“正常活著?”蘇清鳶走到穿衣鏡前,看著里面那個梳著雙馬尾、臉色蒼白的小女孩,忽然笑了。
笑聲一開始還有些生澀,后來漸漸變得尖銳,像玻璃劃過金屬。
鏡子里的小孩也跟著笑,眼睛亮得嚇人,嘴角咧開的弧度遠超正常范圍。
【叮——好感度系統(tǒng)已激活。】
腦海里響起熟悉的機械音,蘇清鳶的笑聲戛然而止。
這個不知從何而來的系統(tǒng),是她108次重生里唯一的變數(shù),能實時顯示家族成員對她的“好感度”——雖然那些好感度標簽總是離譜得可笑。
她盯著鏡子,集中意念。
【大哥·萊斯特:好感度10(標簽:無趣的玩具)】
【二姐·塞拉菲娜:好感度5(標簽:礙眼的闖入者)】
【三哥·凱恩:好感度0(標簽:待處理的垃圾)】
……
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切”。
蘇清鳶對著鏡子里的自已眨眨眼,忽然抓起梳妝臺上的發(fā)簪,狠狠戳向鏡面。
“啪”的一聲,玻璃蛛網(wǎng)般裂開,碎片濺到她手背上,劃出細小的血痕。
她非但沒哭,反而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傷口,眼神癡迷又記足。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輕叩聲,是二姐塞拉菲娜標志性的節(jié)奏——三短一長,像某種催命符。
【二姐·塞拉菲娜:好感度5→10(標簽:有點動靜了?)】
蘇清鳶看著系統(tǒng)面板跳變的數(shù)字,笑得更開心了。
她用沾了血的手指在破碎的鏡子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笑臉,然后踮著腳,跑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少女穿著蕾絲長裙,金發(fā)如瀑,正是塞拉菲娜。
她手里端著一個銀盤,上面放著一杯顏色艷麗的果汁。
“妹妹醒了?”塞拉菲娜的笑容甜美得像蜜糖,“我特意給你榨了晨露果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