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貞的嫁妝流水般抬進裴府時,裴端眼睛都看直了。
“好家伙,檀木箱籠都包著金角,你瞅瞅人家,人家這一只箱籠都能抵你大半嫁妝了,當初我怎么娶了你這么個婦人!”
周氏眼睛黏在那一抬又一抬的箱籠上,哼道:“嫌我嫁妝少?你也不看看你家當初是個什么樣子,你又是什么樣子!我能嫁給你,那是你祖上冒青煙,如今靠著二叔才過上了好日子,而你還是那副爛泥樣,竟還嫌起我來?”
“二弟大喜的日子,別逼我抽你!”裴端直瞪眼,壓低聲音怒道,“我再是沒用,你吃的用的全都是使我家錢,就你那么點的嫁妝,愣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誰見過你半個子?你要是真有骨氣,就別使我家錢!”
周氏也不氣,眼睛依舊黏在洛貞的嫁妝上,慢悠悠道:“我為什么不能使你家錢,我給你家生了一個哥兒,一個姐兒,便是在母親那兒,我也是你們裴家的大功臣,我怎么使不得你家錢?再說了,這錢可不是你掙來的,那全是二叔掙來的,你自己出去尋花問柳,花的也是二叔的錢,仗的也是二叔的勢,你可沒臉子說我!”
裴端被氣得跳腳,卻也不敢鬧。
上次裴忌警告他的話,還言猶在耳。
雖說新婦換了,這洛大姑娘不是他喜歡的那個。
可裴忌的態度還不明朗,他到底也不敢放肆。
只能忍怒走了。
周氏早把他當死人了。
裴家真正的頂梁柱是裴忌。
而裴忌雖是裴家老二,卻有大家長風范。
裴端那么個爛人,他都管,她作為他的長嫂,而且還是為他們老裴家生了一雙女兒的長嫂,他更不會不管。
那她還要理會一個爛人做什么?
周氏盯著那一抬抬的嫁妝。
有這工夫,還不如從婆母、小姑、沈芷柔還有這位剛進門的洛大姑娘身上多撈點!
洛貞這時候正在前廳拜堂。
許氏坐在上手,雖然因為上次去洛家的事,讓她心中對洛貞不喜,但這大喜的日子,看著自家二兒終于成婚,媳婦娘家有錢有勢,嫁妝還豐厚,也笑得一臉褶子。
裴榆和沈芷柔站在兩側的人群里。
裴榆盯著新婦紅蓋頭下露出的鳳冠霞帔,眼中全是艷羨渴望。
心中暗暗決定,她出嫁時也要這樣穿戴。
沈芷柔也在瞧洛貞的鳳冠霞帔。
此生她都不會有機會穿鳳冠霞帔,光明正大地嫁給表哥。
但她已經成了表哥的妾。
她一直期望的事情達成,她已經很滿足了。
她也不貪心。
洛貞不是洛芙。
無論是光明正大嫁給表哥,還是做表哥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