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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闌的脾氣越發喜怒無常，偶爾去地牢里這么陸榆，傳來的驚恐又痛苦的叫聲回蕩在府上整整三個時辰才會散去。

從牢里出來的蕭景闌渾身血淋淋，眼里閃著瘋狂的光，像是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讓人避之不及。

過去葉南橋在時，他還能裝作人的模樣，現在公主離開了，沒有一個人攔得住他。

朝上有人看不過他，在御前告了他的狀，說他殘暴無端，日日以折磨犯人為趣。

鎮北將軍嗜血殘忍的名聲不脛而走，小兒間甚至傳唱起鎮北將軍，閻羅大帝的童謠，他一出門，所有的商鋪都緊緊閉門，生怕惹上了他。

他被傳喚到宮里問話，蕭景闌聽了卻很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就那罰我啊。”

“你你你”告狀的大人氣得指著她你了半天，差點沒背過氣去。

蕭景闌主動走到了慎刑司，脫掉了上衣。皇帝聽說后，嘆了口氣擺擺手，“既然如此，那就滿足他。”

慎刑司的人哆哆嗦嗦抽了一邊，鎮北將軍卻忽得冷哼了一聲，他手里的鞭子被嚇得落了地。

“沒吃飯嗎！”

他第一次見到有人有這么賤的要求，整整九十九鞭，殷紅的血跡混著鹽水往下狠狠抽去，可蕭景闌硬是咬著唇一聲不發。

這是他活該。

他吧葉南橋的畫像拿出去賣時，怎么沒有想過她會有多痛，她永遠失去了生育能力卻還要被罰進浣衣局時該有多痛。

他自虐一般地懲罰完自己，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侍衛帶來了御醫，他也看不到似的一個人走出了皇宮。

來到亂葬崗時，天已經黑透了。

他就這樣躺了下來，疼痛的神經控制著他的身體，動也動不了，烏鴉在樹枝上發出怪異的叫聲，黑暗的世界好像只有他一個人。

南橋那時候該有多害怕啊

他不敢想，一想他的心就好像被裂撕開來。過去的誓言在耳邊一遍遍回響，變成了巴掌抽在他臉上。

“我蕭景闌永生永世不會背棄諾言，否則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公主，臣會護你一輩子安寧。”

那天后，蕭景闌不再行為怪異，仿佛又成了那位位高權重，不輕易表露情緒的鎮北將軍。

他總是第一個到練兵場，最后一個離開，在書房夜夜點燈到天明處理文書。

只是聽說那亂葬崗上多了一具無名女尸，衣不蔽體，已經長出了蒼蠅。

只是偶爾侍女打著哈欠早起時，會撞見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安寧公主的院子里出來，衣服上帶著冰冷的晨霜，好像坐了一夜。

只有他的左右副將知道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