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張氏手中茶盞墜地,瓷裂聲驚。
她面色慘白,神色驚慌,轉而滿眼狠戾的看向李春燕,這賤婢,莫非窺了我的信?
“撲通。”
李春燕重重跪地,一向尖利的嗓音被嚇得變了調:“老、老爺明鑒!賤婢子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編排這等話啊!”
“你這個賤婢!”
沈青書怒呵一聲。
李春燕額頭砰砰連叩:“老爺,夫人,婢子發誓從未說過這樣的話,分明是大娘子冤枉我啊。”
陸昭若抬眸,哭著說:“我如何冤枉你?你還說,什么三年前郎君娶我回來,就是想讓我侍奉舅姑,根本沒把我當娘子。”
李春燕抬起紅腫的額頭,瞪著陸昭若:“你別血口噴人,我從未說過這樣的話,我就是方才去你房里喊你的時候,罵了你一句死寡婦,你就懷恨在心,是不是?”
陸昭若:“方才你來我房中催我,確實還罵我是‘死寡婦’,想著你畢竟是阿姑身邊的貼身婢女,伺候阿姑十來年,我便忍了,可是,‘寡婦’乃亡夫之婦,你是想咒郎君早亡嗎?阿姑平時里待你那么親厚……”
“我本不該提起,就是怕這話傳出一星半點,外人聽了,只會道‘沈家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人竟敢咒主君早亡’……”
“縱是下人嘴碎,也難免累及阿姑慈名,或疑阿姑暗允,或譏阿姑管束不嚴,到時百口莫辯,反倒傷了阿姑與郎君母子情分。”
沈容之是張氏捧在掌心的命根子,即便李春燕是她的心腹,但是也不能詛咒她兒子!
不過,張氏也不是蠢貨,自然不會全信陸昭若的話,頂多罰李春燕挨板子,但是,如若拿出李春燕說‘沈容之在外娶妻生子’這些話來……
張氏不敢不信!
李春燕抱住張氏腳踝,泣聲哽咽:“老夫人,婢子該死,婢子就是一時嘴快才罵了她一句,但是,婢子萬萬沒有說主君在外娶妻生子啊,婢子服侍您十年,您最知我性子。”
陸昭若輕輕抽泣:“可是,明明是你說,外頭的正牌夫人姓什么……好像姓林?”
“你個黑心爛肺!”
張氏狠狠一腳踹在她身上,怒罵:“你竟然敢嚼舌根毀我兒清譽!他人在外經商,何時娶妻生子?竟敢挑撥我與媳婦!我念你侍奉我十年,十平日里厚待你,你竟詛咒我兒,還胡扯!”
“我要把你賣到城外炭窯去,橫豎你這身賤皮子,也只配給燒炭漢暖腳!”
“拖下去杖打三十,發賣了!”
沈青書一聲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