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找到了筆,顧緯桓不知道該簽在哪里。
門外傳來護士的聲音,顧緯桓直冒冷汗,手忙腳亂,想找能簽字的地方又找不到:“顧先生,有什么事?”
顧緯桓像喪家犬,求助似的看向裴晏安,整個人控制不住地發抖,淡黃色的液l浸濕了他的衣服,地上的碎紙片被泡在里面。
門外的護士還在不停地重復那句話,又重重地捶門,鐵皮門被錘得一直往下面掉碎屑。
裴晏安挪了腳步不發一言,顧緯桓眼里的恐懼越來越深,跪著給裴晏安磕頭。
良久,重新拿了一份通意書,裴晏安語氣平緩:“最后一次機會。”
顧緯桓連忙接住通意書,利落地簽上名字。
裴晏安將通意書放進文件袋,轉身離開,沒再看身后跪著雙手抬高舉著筆的顧緯桓。
門開了又關上,裴晏安似乎和護士說了些什么。
顧緯桓貼在門后,怎么聽也聽不清,巨大的焦慮和恐懼包圍了他,四面八方似乎都是要索他命的人,地獄烈火從他的腳底灼燒。
護士開門,身后跟著兩個高大的護工,見顧緯桓尖叫著在自已的尿液里滾,用約束帶熟練地把他捆在床上。
裴晏安站在走廊盡頭,在無盡的黑暗中,朝顧緯桓的房間深深望了一眼。
去到院長辦公室,王扶齡為裴晏安的文件袋消毒,將裴晏安的手套燒個干凈。
裴晏安坐在王扶齡對面,靠著椅背,看向窗外:“下雨了。”
王扶齡看了眼窗外,移回視線,看著煙缸里燒成灰燼的手套:“下雨了,就干凈了。”
裴晏安起身拿上文件袋:“走了。”
王扶齡點點頭,送裴晏安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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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冬寧的房間內。
看著藏青色絲絨盒里的對戒,郁冬寧神情怔愣,心里針扎一樣疼。
沈婧元換好了衣服出來,手搭在郁冬寧的肩上:“要不別去了吧。”
郁冬寧勉強地笑,合上盒子:“走吧,林阿姨不知道戒指的事情,只是聊一聊設計而已,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