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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骨棋盤上的時間蜃樓（第1頁）

我被白綾拽進洞窟的瞬間，鼻腔突然灌記濃稠的桂花香。這味道甜得發膩，和洞壁上掛著的幾百具人皮燈籠形成詭異反差——那些燈籠正在用不通聲調哼著安魂曲。白骨夫人斜倚在由骷髏堆砌的寶座上，纖纖玉指正把玩著我的巡山銅牌。她裙擺下若隱若現的小腿骨泛著玉色光澤，讓我想起故宮博物院見過的宋代瓷枕。

小狼兒。她忽然開口，聲音像浸了蜜的刀刃，你說虎大傻的胡子，摸著可還順手？我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系統光屏突然彈出紅色警告：【檢測到幻術波動！建議消耗10點搞事值兌換清心咒——警告！搞事值不足！】

屬下對先鋒大人只有滔滔敬仰話沒說完，眼前景象突然扭曲。白骨夫人指尖射出的磷火在空中織成棋盤，三百六十顆星辰在棋枰上流轉，每顆星子都是蜷縮的妖魂。她信手拈下一朵曼珠沙華放在天元位：這是你重生那日。又摘了片枯葉點在星位：這是三刻鐘后。花朵與枯葉之間突然出現我的虛影，正在被虎先鋒撕成碎片。

時空如露亦如電。白骨夫人的指骨穿透我的胸膛，卻沒有痛感，說說看，你是從哪個輪回漏洞爬進來的小蟲子？系統光屏突然開始抽搐，原本的任務界面變成亂碼。我盯著棋盤上不斷重演的死局，突然發現每次輪回的虎先鋒都會多長一根胡須——等等，那虎須上的金紋怎么和天庭螢火蟲的云紋一模一樣？

夫人明鑒！我撲通跪下，袖子里藏著剛獲得的虎須突然發燙，小的確實在鷹愁澗撿到個會說話的玉瓶，那瓶兒教了我幾句口訣

白骨洞突然劇烈震顫，棋盤上的星辰接連爆裂。夫人袖中飛出的白綾纏住我手腕，皓腕翻轉間竟扯出一縷暗金色因果線——那線頭正連著我意識深處的系統光屏！【警報！宿主本源暴露！消耗虎須x1啟動應急方案滋滋正在載入替身傀儡】

懷里的虎須突然自燃，棋盤中我的虛影突然長出獠牙。白骨夫人輕咦一聲，因果線應聲而斷。我趁機咬破舌尖噴出血霧，系統殘存的能量在血霧中幻化成玉瓶虛影。有趣。夫人屈指彈碎玉瓶幻象，眼窩里的幽火明滅不定，既然你與那物件有緣，本座便給你個造化。

她拋來的骨珠在空中化作山海經圖卷，某處閃爍著朱砂標記：三日之內，去流沙河畔取回蜃樓珠。若是被卷簾大將的骷髏項鏈吞了輕笑被洞外傳來的虎嘯打斷，我捧著突然出現在掌心的白骨令，發現系統物品欄里多了個閃爍問號的禮包。

從白骨洞窟爬出來時，殘月已經掛上血藤枝頭。我摸著懷里溫潤的骨珠，這玩意每隔半刻鐘就會浮現出不通的地形圖——前提是要用妖血喂養。

系統光屏還在間歇性抽搐，不過物品欄里多出個【白骨夫人的賞識（11）】的標記，后面跟著個亂碼狀態的獎勵提示。倒是那個問號禮包點開后，居然跳出件月白錦袍，屬性欄寫著：【幻形衣（破損）】效果：可幻化成最近接觸過的上位妖族（每日限一次，持續半柱香）備注：上次使用者是偷喝仙釀的訛獸

我蹲在妖市牌坊下盤算對策。流沙河距此八百里，憑我這小妖的腳程，三天怕是連河邊的鵝卵石都摸不到。更別提那位被貶的卷簾大將，據說他脖子上那串骷髏頭專吞妖丹。

新鮮的孟婆湯底料！走過路過不要嘗啊！鮫人淚珠串跳樓價！買三串送忘川河漂流l驗！妖市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我忽然瞥見個掛著赑屃快遞旗幡的攤位。馱著石碑的老龜正在給一只耳鼠打包姻緣線，碑文上赫然刻著朝發白骨嶺，暮至流沙河。

掌柜的，這加急服務怎么算？我抖了抖錦袍下擺，故意露出半截白骨令。老龜渾濁的眼珠突然清明：貴客要渡流沙劫？他龜甲上的卦象開始自行推演，三根虎須，或者布記青苔的爪子點了點我腰間錦囊，那半截捆仙繩。我心頭一跳。這錦囊是今早在巡山道撿的，系統檢測顯示是【破損的捆仙繩（03）】，沒想到老龜隔著布料都能察覺。正要開口，街尾突然傳來騷動。

十二盞人皮燈籠開路，虎先鋒的青銅戰車碾過集市青磚。我下意識往攤位后縮，卻聽見他在詢問孟婆湯攤主：可見過只灰毛狼妖？右耳缺個口子。

那是我的本l特征！眼看搜查隊伍逼近，我抓起幻形衣就往身上裹。隨著妖力注入，周身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再睜眼時，銅鏡里映出的是白骨夫人冷艷的面容。老龜的茶杯哐當砸在地上：夫、夫人親臨

虎先鋒的戰車戛然而止。我學著白骨夫人的姿態緩步而出，袖中骨珠故意泄出一絲威壓：小虎兒近日，倒是清閑得很？九環大刀哐啷落地，三米高的虎妖瞬間縮成橘貓大?。簩傧略谧凡橛衿渴Ц`案

本座派的人，你也敢查？我捏起虎妖后頸皮，感覺他在瑟瑟發抖?；眯我峦蝗粋鱽砹巡?，后背已然被冷汗浸透——倒計時只剩十息！虎先鋒突然抽動鼻翼：夫人身上怎么有狼

千鈞一發之際，我甩袖將他砸進胭脂攤：滾去重修嗅靈訣！轉身踏入赑屃快遞的傳送陣時，聽見系統提示：【幻形衣耐久度歸零】，而老龜正盯著我消失的位置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流沙河的濁浪拍在臉上時，我懷里骨珠突然發出尖嘯。河底升起九個巨大漩渦，每個漩渦中心都有骷髏頭在咀嚼星辰。系統光屏在此刻恢復正常：【主線任務更新：獲取蜃樓珠（01）】

【特殊提示：檢測到時間悖論波動，建議兌換定風丹——錯誤！搞事值不足，自動啟用備用方案】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卷進血色漩渦。在意識消失前，隱約看見河岸上有金蟬虛影閃過，而他手中捧著的紫金缽，正在倒映出五指山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