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房間的晨光里,沈丘盤膝坐在石床上,按照《混元訣》的圖譜調整著呼吸。
他試著將意念沉入丹田,按照書中描述的路徑引導氣息流轉。起初如通逆水行舟,那縷微弱的氣息總在經脈中亂竄,剛聚集起一點,轉眼就散了。五靈根的弊端在此刻顯露無遺——五行靈氣在l內互相沖撞,難以調和,往往練上半個時辰,便會感到頭暈目眩。
“果然沒那么容易。”沈丘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看向趴在桌角的小青。小家伙正用尾巴卷著一顆野果,百無聊賴地晃悠著,見他看來,便將野果推到他面前,像是在勸他休息。
沈丘拿起野果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順著喉嚨流下,驅散了些許疲憊。他知道急不來,《混元訣》開篇就說“大道至簡,貴在堅持”,自已有無限的時間,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接下來的日子,沈丘每天清晨都會修煉“混元訣”,其余時間則在青木城里找些活計。他幫藥鋪辨認草藥,給鐵匠鋪打下手,偶爾也會去城外設置陷阱,捕捉些野味賣給酒樓。賺來的銀子除了支付房費和食物,大多用來購買修行相關的書籍。
他發現青木城的書鋪里藏著不少寶貝。有介紹九州地理的《山河圖志》,有記載各種奇聞異事的《異聞錄》,還有一些基礎的煉l法門和符箓知識。沈丘像海綿吸水一樣吸收著這些知識,漸漸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大衍王朝只是九州南部的一個中等王朝,往北有疆域遼闊的大炎王朝,往西是信奉薩記的蠻族部落,往東則是散落著無數島嶼的東海,據說海的盡頭有仙山。而修行者的世界更是廣闊,除了青木門這樣的地方宗門,還有屹立于九州之巔的七大仙門,傳說門中強者能移山填海,壽元萬載。
“萬載壽元……”沈丘看著書中的描述,不禁啞然失笑。和自已的無限壽元比起來,萬載又算得了什么?但他也明白,壽元長短并非衡量實力的標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長生者,在強大的修行者面前,和螻蟻沒什么區別。
這天傍晚,沈丘賣完獵物回到客棧,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爭吵聲。
“你們這是什么破客棧!我的玉佩丟了,肯定是你們店里的人偷的!”一個尖利的女聲響起。
掌柜陪著笑:“這位夫人息怒,我們迎客來開店幾十年,從不干那種勾當。您再仔細找找,是不是落在什么地方了?”
“找什么找!我明明就放在梳妝臺上,除了你們店里的人,誰還能進我房間?”女人不依不饒,“我告訴你們,那玉佩可是我家公子從青木門求來的護身符,價值連城!今天要是找不回來,我就報官,讓你們這店開不下去!”
沈丘推門進去,只見大堂里站著一個穿著華麗的婦人,正叉著腰怒斥掌柜,旁邊還站著兩個兇神惡煞的家丁。不少住店的客人圍在旁邊看熱鬧,議論紛紛。
“怎么回事?”沈丘走到掌柜身邊低聲問。
掌柜苦著臉說:“這位是城西張大戶家的夫人,說她放在房間里的玉佩不見了,非要說是我們店里人偷的。”
沈丘看向那婦人:“夫人確定玉佩是在房間里丟的嗎?有沒有別人進過您的房間?”
婦人上下打量了沈丘一眼,見他穿著普通,便沒好氣地說:“關你什么事?一個窮小子也敢來管老娘的閑事?”
旁邊一個家丁推了沈丘一把:“滾開!別耽誤我家夫人辦事!”
沈丘踉蹌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他本不想多管閑事,但看掌柜焦急的樣子,還是耐著性子說:“我剛才從后門進來,看到一只貍貓從夫人住的二樓窗戶跳了出去,嘴里好像叼著什么亮晶晶的東西。”
“貍貓?”婦人愣了一下,“你沒騙我?”
“我為何要騙你?”沈丘平靜地說,“那貍貓往城南的方向跑了,現在去追,或許還能追上。”
婦人半信半疑,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對著家丁喊道:“還愣著干什么?快去追!”
兩個家丁連忙拔腿就往外跑。婦人瞪了掌柜一眼:“要是找不回來,我再來找你算賬!”說完,也急匆匆地跟了出去。
大堂里的人漸漸散去,掌柜這才松了口氣,感激地對沈丘說:“多謝沈小哥了,剛才真是嚇死我了。那張大戶在城里頗有勢力,真要是報官,我們店可就麻煩了。”
“舉手之勞而已。”沈丘笑了笑,“我也是猜的,剛才確實看到一只貍貓從后門跑過,至于有沒有叼東西,就不知道了。”
他其實并沒有看到什么貍貓,只是剛才進門時,注意到婦人的裙擺上沾著幾根貍貓的毛發,又想起城南有片老林子,常有貍貓出沒,便隨口編了個理由。能不能找到玉佩全看運氣,但至少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那婦人竟帶著兩個家丁又來了,這次臉上沒有了昨日的怒氣,反而帶著幾分尷尬。
“掌柜的,對不住啊,昨天是我冤枉你們了。”婦人將一袋銀子放在柜臺上,“玉佩找到了,確實是被貍貓叼走了,在城南的樹洞里找到的。這點銀子,算是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