魙鬼沿著一條秘徑,在少室山林中愈走愈深,四周悄然無聲,寂靜得很。玄空被他扛在身上,心中又驚又怒,身上又乏又疼。
忽聽魙鬼說道:“小子,我沒騙你吧,你放我出來,我放你師侄。”
玄空暗想:“原來這老鬼早就盤算要抓我,只是不知他有何目的。帶著我平添累贅,有甚可用?”遂問道:“你抓我g什麼?”
魙鬼道:“你小子這些年在老夫面前作威作福,好大的膽子!我不抓你抓誰?再者說,我瞧你資質不弱,在寺中的地位應是不低,把你抓到手里就是一張保命符。否則少林十八羅漢,任一個我都敵不過。若不慎被他們碰到,手中也好有些籌碼。”
玄空心中冷笑:“莫說是十八羅漢,除了我,任一個玄字輩僧人,哪個你打得過?”不過此時受制於人,冒然激怒對方毫無益處,當下也只得沉默不言。
又走了一會兒,玄空見他越走越偏,不禁問道:“你走的路不像下山,這是要去哪?”魙鬼嘿嘿笑道:“現在下山,用不了兩天,說就得被追回。若鬧得動靜太大,把老夫的對頭引來,可就不妙了。這山里有個隱秘處,連少林的和尚也不見得知道。老夫就在那里躲上個把月,等待風聲不緊時再出去,才得個逍遙自在。”
又行了大概百十步,前面已經是懸崖峭壁,無路可走。魙鬼走到崖邊,撥開茂密的雜草,一個黑漆漆的山洞赫然顯露而出。玄空吃了一驚,問道:“這是何處?”魙鬼道:“進去你就知道了。”魙鬼從玄空身上搜出一個火石,把k腿下半截扯掉,綁在樹枝上,做了一個火把,兩人進入其中。
這山洞內部狹長,走到里面是一個方正的石室。點燃一盞破舊的油燈,這才看清,里面除了有一張石桌一對石凳,更有數個殘破的牢籠,以及一些刑具。
不等玄空繼續發問,魙鬼開口說道:“這里就是當年少林寺囚禁外派高手的地方,這些禿驢當真好不要臉,念的是釋迦的經,做的卻是魔羅波旬才g的g當。”玄空瞪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魙鬼把玄空放在地上,又補了兩指,說道:“老夫出去探探風,你小子可別想壞主意。”玄空心中暗暗叫苦,好在那魙鬼似乎并不像難為自己,暫時沒有x命之憂,無可奈何,只得答應了一聲。
約有一柱香的時間,魙鬼撿了許多野果回來,為玄空口中塞了幾個,讓其咀嚼,說道:“怎麼樣,沒虧待你吧”。玄空嘗著野果酸澀,大著膽子調侃道:“老前輩怎麼改食素了?”魙鬼咬著野果也覺得沒味,吐了出來,道:“有的吃已是不錯,將就幾日吧!老夫可沒那麼蠢,這幾日不能生火。”
玄空打了個哈哈,又道:“老前輩,這回重出江湖,有何打算?是找那些鬼兄鬼弟,繼續行走江湖嗎?”魙鬼冷哼了一聲,狠狠的說道:“‘二十四鬼’好威風啊,哼!不過是一群受閻王驅使的小鬼罷了,有什麼樂趣?”
玄空聽魙鬼話中更有深意,說道:“小僧這可就不懂了。”
也許是寂寞太久了,魙鬼說起話就停不下來。他長嘆了一口氣,道:“旁人當然不懂,只有身在其中,才明白這里面的苦楚。二十四鬼中以魑、魅、魍、魎、魃五鬼武功最為高,其他小鬼只是聽他們差遣。做事做的好了,自然有獎賞,可辦不好的話,處罰也是十分嚴厲。”
玄空吃了一驚,道:“還有這樣的事?”過去他常聽師父說起,“二十四鬼”行事肆無忌憚,從不把旁人放在眼里,沒曾想其中竟有這樣的隱秘。又聯想當年魙鬼迫於無奈,才來到少林寺,一囚就是二十幾年,瞬間便把這事想通了。這魙鬼大概早已經背叛了二十四鬼。不過他可不想多生事端,假裝不知。
魙鬼卻是盯著他道:“你小子一向jg明,想必已經猜到了吧,老夫的對頭就是‘二十四鬼’。怎麼樣,怕了嗎?”他伸了伸身軀,用手梳理著面目的胡須,續道:“我陳延平年少時好勇斗狠,又因遇人不淑,才誤入歧途,成了二十四鬼之一,後來做了幾件大惡事更是非我所愿。否則即便我出身旁門,也做過一些不光彩的事,也是不愿與這些人為伍。”
此時玄空才知,這魙鬼的原名叫陳延平,曾經聽他說不記得自己原名,看來并非如此。只是魙鬼竟愿意把真名告知自己,著實令玄空有些驚訝。
又聽陳延平續道:“那一年我被派去搶奪一個物件。到手之後,偶然得知這物件的來歷,我想到這大概是脫離二十四鬼的唯一機會。如果得到了那個的東西,就是二十四鬼我也不怕。於是找個機會我就逃了。”
“難道是與你說的那個寶藏有關?”玄空cha口問道,他隱隱約約察覺,正是自己的出現似乎引出了一則江湖中的大秘密。倘若他拜師玄苦,就不會去後山,更不會放出魙鬼陳延平。
陳延平正se道:“不錯,這秘密事關重大,你還是少知道的好。還有二十四鬼的事,今後你也不要管。魑、魅、魍、魎、魃這些人遠遠b你想象的恐怖,而且據說這些人之上更有個‘閻王’”。
“閻王?那是什麼人。”玄空奇道。這些人在他所知的這個世界里似乎從沒出現過。
陳延平坐在草堆上,搖了搖頭,道:“我也是聽其他人說的,以我在二十四鬼中地位,根本就見不到此人。”聲音愈來愈低,話剛說完,他就合眼睡著了。
玄空x道被點,渾身上下除了嘴都動不了,躺在地上十分的難受。聽陳延平鼾聲如雷,似乎是睡沉了,當即運起內功開始沖x。受制於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只是陳延平的點x手法有些怪異,加之其內功較玄空更為深厚,一時半刻竟解不開。
其後幾天,二人始終躲在這個洞x之中,四周一片寂靜,毫無半點人跡。陳有時出去打探消息,有時則去采集一些食物回來。隔段時間,就給玄空補上幾指,以免時辰一到,x道自解。而玄空則趁著對方睡覺與出去的時間偷偷練功沖x,雖然成效不顯,但心無旁騖運習內功,修為提升極快。
這天玄空正偷偷運功,卻聞到一gur0u香遠遠飄來,他抿了兩口唾ye,肚子咕咕直叫。見陳延平手拎著一只烤兔子,從洞外悠閑的走來。
玄空問道:“敢生火了?陳老前輩就不怕把追兵引來。”陳延平笑道:“哈哈,那群禿驢蠢的要命,怎能想到這燈下黑前些時日他們把山下搜了好幾遍,這幾天玄悲老禿驢帶著行罰僧快搜到了南yan。看來用不了多長時間,咱們就可以安心離開這里。”
玄空心想:“你走你的,可別帶上我,我可不想跟著你擔驚受怕。看來須得加快沖x了。”
陳延平大口啃食這兔r0u,又扯下一根兔腿,在玄空的面前來回的晃動,直弄得香氣四溢,說道:“你小子也來嚐嚐這滋味,怎麼樣?”玄空無話可說,只得運起十八界生滅妙法,屏蔽五感,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再理會。
陳見他不為所動,又扒拉他,說道:“怎樣?不好受吧,以前老夫關在籠中,常聽你吹噓少林七十二絕技如何如何,洗髓經如何如何,易筋經如何如何,說什麼坐擁少林武承,是如何了不起!如今不還是淪為老夫的階下囚,還敢不敢瞧不上老夫的武功?”玄空逆著他說道:“前輩的武功果然了得,制服小僧還需偷襲,東躲西藏真是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