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我也只能默默接受,但他現在還是貼著老頭的皮囊,我看著有些不舒服,“那個既然你都認我當恩人了,那把面具摘了可以吧。”
高老樹聽我這么說,也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臉上還披著一張人皮面具,行走江湖這么多年,這張面具就是他的第二個身份。
摘下面具后,呈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張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的臉蛋,狹長的眼睛和纖細的眉毛,以及下巴上的一撮小黑胡子。嘴巴尖尖,還有那直愣愣往外長的大板牙,霍,真是不像人。
乍一看還真就是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
“你還真是耗子啊。”我有些吃驚地說道。
高老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這也算是天生異相了,戴面具一是怕別人看到我的這張臉就不敢上我這看命了,二是這些年我得罪的仇家也不少,也怕被人報復。”
我點了點頭,對他的話不置可否,“還真是奇葩,那你現在住在哪里?不會風餐露宿吧。”
高老樹卸下偽裝后,我對他的身份就有了些許的好奇,長這么大我還是頭一次與混跡江湖的人相處,心里莫名有著一絲興奮。
高老樹嘿嘿一笑,露出一排白牙,“恩人放心,我在城南有間小院,雖然簡陋,但遮風擋雨不成問題。您要是感興趣,隨時可以過去坐坐。”
“城南?那地方魚龍混雜,你倒是會挑地方。”我挑了挑眉,“還有看樣子你比我還年長幾歲就別一口一個恩人了,我怕折壽,叫我一聲陸兄弟得了。”
他大喜,急忙應下來,“行,既然恩人說話了,那我就叫你一聲兄弟,陸兄弟,你以后就叫我耗子得了。”
我笑著點點頭,“耗子,這名字倒是挺襯你。”
他嘿嘿一笑,大板牙在路燈下泛著光,“江湖上混久了,名字就是個代號,聽著順耳就行。”
我看了看頭頂的天空,已經是月明星稀了,便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住得那么遠也趁早回去吧。”
高老樹也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隨即又看向了我,“陸兄弟,江湖道遠,我唯恐找不到你,這樣咱們互相留個電話,日后若是相聚一下也好聯系不是?”
就這樣我與高老樹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回到家中后,我暗自感嘆今晚經歷的奇妙。本是想著抓著高老樹去局子,沒想到卻意外和他成了“兄弟”。
我本想著之后應該不會與高老樹有太多的交集,可沒想到這個人卻幾乎是貫穿了我的整個浪蕩生涯,換做以前的話來說,可稱得上是“狗頭軍師”。
今天我下午幫林清越按摩,晚上又和高老樹在外面撕扯了一番,現在已經是上下眼皮直打架的情況了,于是我沖了個澡便打算睡覺。
躺在床上后,困意就如同潮水一般將我淹沒。我長打了一聲哈欠將被子埋過腦袋,正迷迷糊糊要睡著時,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
“我靠!誰呀,大半夜不睡覺,來敲我家的門。”我語氣不悅地喊了一聲,心想著這是誰家的喪門鬼走錯門來折騰我了。開門后肯定要狠狠地罵他一頓。
可當我走到門口正要開門時,門外便傳來一個含糊不清的女聲:“陸陸知洲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