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江城像個巨大的桑拿房,柏油路被曬得發軟,空氣里飄著汽車尾氣和路邊小吃攤的混合氣味。林辰坐在寰宇大廈對面的公交站臺陰影里,手里攥著半瓶喝剩的冰紅茶,瓶身外壁的水珠順著指縫往下淌,在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膝蓋處洇出一小片深色。
他盯著手機屏幕上那條催款短信,眉頭擰成了疙瘩。“小辰,你爸的手術費還差五萬,醫院說這周五再交不上就得停針……”母親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發顫,林辰深吸一口氣,把手機揣回兜里,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這已經是他被辭退的第三天。前老板那張油光锃亮的臉又在眼前晃——“小林啊,不是我說你,客戶讓你陪喝兩杯怎么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我們銷售部不養閑人。”
林辰嗤笑一聲。那個肥頭大耳的客戶借著酒勁往女通事身上湊,他看不慣擋了一下,結果反倒成了“沒眼力見”。他摸了摸口袋里僅剩的三張皺巴巴的十塊錢,連今晚的住宿費都沒著落,更別提那五萬塊的手術費。
“咕嚕……”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他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包子鋪,金黃的油酥皮在蒸籠里鼓脹,熱氣混著肉香飄過來,勾得他喉嚨發緊。正猶豫著要不要奢侈一把買個肉包,一陣刺耳的剎車聲猛地劃破了街道的嘈雜。
“吱——!!”
輪胎摩擦地面的尖嘯像是要鉆進人的骨髓里。林辰猛地轉頭,就看見一輛銀灰色的重型貨車不知怎么回事,像頭失控的野獸,沖破了路邊的護欄,朝著停在寰宇大廈門口的一輛黑色賓利直沖過去!
賓利的車窗降下一半,能清晰地看到駕駛座上坐著個女人。她穿著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套裙,長發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線條分明的下頜。此刻,那雙原本平靜無波的鳳眼里寫記了驚愕,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懵了。
“小心!”
林辰幾乎是憑著本能沖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已哪來的力氣,明明餓了大半天,雙腿卻像裝了彈簧,幾步就沖到了賓利車旁。貨車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近,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壓迫感,他甚至能看到貨車司機那張驚恐扭曲的臉。
“開門!”林辰嘶吼著去拉車門把手,手指因為緊張而打滑。賓利的車門是智能鎖,此刻大概是因為劇烈的震動鎖死了,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貨車距離車身不到三米的時侯“咔噠”一聲拉開了車門。
“快下來!”他探身進去,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腕。那只手很涼,指尖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女人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地跟著他的力道往外傾。林辰來不及多想,半拉半抱地將她拽出了駕駛座。
兩人剛滾到旁邊的人行道上,身后就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震耳欲聾的撞擊聲伴隨著金屬扭曲的刺耳噪音,熱浪混著碎玻璃渣撲面而來。林辰下意識地把女人護在身下,后背被飛濺的碎石子砸得生疼。他咬著牙抬頭,就看見賓利車已經被貨車撞得像個被踩扁的易拉罐,車身側翻在地,零件和玻璃碎片撒了一地,冒出陣陣黑煙。
周圍的尖叫聲、哭喊聲、汽車鳴笛聲瞬間炸開,原本秩序井然的早高峰路口徹底陷入混亂。
“咳咳……”被壓在身下的女人咳嗽了兩聲,聲音帶著點剛從驚嚇中緩過來的沙啞。林辰這才意識到自已還維持著保護的姿勢,連忙爬起來,后背的刺痛讓他齜牙咧嘴地吸了口涼氣。
他低頭看向女人,這才看清她的臉。妝容因為剛才的翻滾花了些,左邊臉頰蹭到了地上的灰塵,顯得有些狼狽,但那雙眼睛卻已經恢復了鎮定,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帶著審視和探究。
“你是誰?”女人的聲音很清冷,即使剛經歷過生死,語氣里也聽不出太多情緒。
“路過的。”林辰拍了拍身上的灰,指了指她的胳膊,“你沒事吧?好像蹭破皮了。”
女人低頭看了眼自已白皙手臂上那道鮮紅的劃痕,眉頭微蹙,剛要說話,林辰的腦子里突然響起一個毫無感情的機械音——
【叮!檢測到宿主完成“生死救援”事件,符合綁定條件,命運系統正式激活!】
【新手任務發布:確保目標人物蘇晚晴安全撤離事故現場,并協助聯系其隨行人員。】
【任務獎勵:現金10萬元,技能“初級商業洞察”(被動),解鎖系統商城入口。】
【任務失敗懲罰:無(新手保護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