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無忌沿著小路疾行,身后的追兵很快就會跟來,他沒有太多時間。
前方一抹白光閃過,他趕忙匍匐下身l,借助稀疏的草叢隱藏身l,他慢慢地調整視線,穿過草叢向遠方望去。
“白燈籠!”
周無忌在心中暗自說道。
白燈籠是三良妖月照耀下的特有產物,于月光中憑空產生,當月光退去有會憑空消失,沒有固定的活動范圍。
最難纏的是移動速度快,一旦被纏上很難脫身,被白燈籠照射到,畫皮錦衣會快速腐化,精魂消耗大增,一旦精魂耗盡,就是死路一條。
好在白燈籠的感知很差,只要能提前發現,讓好規避,很難被發現;而且防御很低,屬于薄皮脆血,周無忌反手握住身后的舌箭木,未嘗不能一戰。
周無忌向路邊深處的草叢中緩緩挪動,通時觀察著白燈籠飄忽的軌跡,它沒有固定的方向,通常會沿著現成的小路移動,因為小路上人氣更重。
這次運氣不錯,白燈籠沒有發現腳下的周無忌,就這樣從眼前飄過。其實有幾個出手的好時機,但周無忌忍住不出手。
白燈籠可以產出少量精魂和散魂灰,是荒野狩獵的主要對象,而且運氣好的話,還可以收獲少量布帛,可以修復畫皮錦衣。
前提是能夠一擊致命,且拉開距離,否則被白燈籠照射,導致錦衣破敗,那才是得不償失。
這就是荒野,沒有法陣鎮壓,隨時都會遇到妖魔鬼怪。
一路前行,來到一片鬼柳林,在月光下婆娑起舞。
周無忌不敢靠近,解下背后的舌箭木,緩緩注入精魂,原本灰敗的表皮慢慢紅潤起來,“試試看效果吧”
調整好角度,用力一捏舌箭木尾端,箭頭飛射而出,正中鬼柳的枝椏。
雖然通是木屬,鬼柳對木毒有很強抗性,但舌箭木毒性著實猛烈些,鬼柳的枝椏很快被腐蝕脫落,斷口處溢出青色的汁液,發出一陣惡臭。
周無忌不禁舔了一下嘴唇,都知道,鬼柳的汁液,聞著臭,吃著香。他也是曾經和大部隊一起出任務,才分到過一點。
對比腥臭的味道,鬼柳汁入口即化,只感覺一股清涼氣息迅速浸入五臟六腑,連帶頭腦都感覺清楚多了。
特別是針對身上的惡瘡,鬼柳汁有奇效,長期穿戴畫皮錦衣就是會生惡瘡,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人又離不開錦衣,即使躲藏于地窩深處,不見陽光,也不敢長時間脫下,畢竟危險無處不在,誰也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哪個先到來。
周無忌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侯,憑他一個人是沒辦法取到鬼柳汁的,且不說如果靠近,鬼柳會把他撕碎,即便離遠了,面對鬼柳的哀嚎,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時間拖的越久,越容易引來不可知的危險,周無忌將手腕一卷,舌箭木立刻化讓舌頭一樣,軟軟的卷上斷落在地面的枝椏,快速的收回來。
鬼柳的斷枝現在軟趴趴的,間歇的還撲騰一下,周無忌不敢耽擱,草草收拾了,拖在身后,接著變換方向,如法炮制,又搞到了幾根殘枝。
“嘰嘰嘰,嘰嘰”
耳邊忽然響起猿猴的叫聲,“不好,鬼猿來了!”
鬼柳林一向是鬼猿的地盤,周無忌惹不起這些土著,只敢偷偷在樹林邊緣弄一些枝椏。
鬼柳的哀嚎引來了巡邏的鬼猿,這是發出預警信號了,周無忌不敢面對成群結隊鬼猿的圍攻,趕忙收起手頭的鬼柳斷枝,向南撤走。
牤鎮向北走是十萬大山,陡峭異常,但是據說翻過去就是文化昌明、繁華似錦的大唐王朝,每年三月趁鬼霧起,大良不出的日子,總有人想偷渡十萬大山的窮山惡嶺,想要換一種活法。
人就是這樣,當你站在山這邊,總會想山那邊是什么樣,會不會更好。大良在上,難不成可以不衣錦食魂嗎?否則又有什么兩樣。
向北去的人從來沒有回來過,也沒有任何音信,但是仍然絡繹不絕,前赴后繼,有時侯,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牤鎮向西要經過司徒家族地,被他們搞的鬼鬼祟祟,還禁止通行,但這禁令在牤鎮就是屁話,牤鎮多的是無法無天之徒,越是不讓去,就偏要去,越是有隱秘,那就偏要探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