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南棠摸了摸他的頭,問還疼嗎。
林笑卻咬住了下唇,不吭聲。
戚南棠說那禮節性的貼面吻,該給小叔一個。把這臉上的奶油吃盡,他就饒過笑笑。
戚南棠那矜貴的西裝被糟蹋得不成樣子,臉上還沾著“林”字奶油,他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
他是真的想要懲罰林笑卻。
林笑卻眼淚落著,不甘與識相來回交雜,最終仍是服了軟。
領帶手表與口紅,總比鎖鏈手銬刻刀好。
林笑卻垂下頭,一點一點舔舐著戚南棠臉上的奶油,像只嗷嗷待哺的可憐幼獸,為了生存不得不吞咽難以入口的尸油。
戚南棠一直緩緩撫摸著林笑卻,從頭頂到后頸更深處撫去,林笑卻仿佛成了骷髏架子,戚南棠在脊骨上尋覓往生的痕跡。
戚南棠問林笑卻奶油甜不甜。
林笑卻喃喃地說難吃死了。
他慢慢起身,坐在戚南棠腰間,茫然無措。
戚南棠抬手去撫他唇瓣,林笑卻受驚躲開,戚南棠坐起來,林笑卻往后倒,跌落在地前被戚南棠抱了起來。
抱一個孩子似的。奶油的甜香混著滿身的狼狽,像一座坍塌的城堡殘留的余暉。
十二點的鐘聲已經過了。
戚南棠說記得明日去看戚御白:“你陪著他,等他醒了,你也不用做個活寡婦。”
林笑卻不想搭理戚南棠,很討厭,但戚南棠沾了奶油的手捧上他面頰,聲音低低的:“回話。”熱得人發慌。
憑什么一定要回話,不回答難道戚南棠又要欺負他。
林笑卻垂眸望他,明明表情冷冷的,可臉上一塌糊涂全是戚南棠造成的,倒有點不倫不類的美與委屈。
戚南棠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林笑卻蹙起眉,扭過臉龐:“知道了。”
“我想睡了。”林笑卻想要戚南棠離他遠遠的,不要跟他處在同一個空間呼吸同樣的空氣,他本來對戚南棠滿心感激,但被迫成為囚犯與花瓶后,他只想與這頑固不化的戚家分隔兩地。
戚南棠最終放過了他。
第二天落了雨,林笑卻在豪華的病房內隔著窗子往外瞧,雨砸在玻璃上絲絲縷縷,他看得出了神,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要跟戚御白說說話。
他挑了些無傷大雅的事講,說著些場面話,可到底覺得虛假,也許說些深刻的事戚御白更愿醒來。
于是他說自己過得不好,這不好僅限于精神層面。物質的極大豐富催生了他更多的向往,他回過頭望向病床上的戚御白:“醒過來吧,你有你的人生,我也當去過我的日子。”
病床上的戚御白沒有反應,林笑卻從窗邊走到了床沿,他慢慢在床邊趴了下來,想要睡一會兒。
“我不怪你。”林笑卻的聲音很輕,“戚御白,你不應當做一個懦夫,醒過來,我需要你。”
慢吞吞地呢喃著,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