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被灌了藥渾身無力的林笑卻不肯吃飯,從床這頭爬到另一頭,百里秩壓住他腳腕。
他看他爬這幾步汗水都滴落下來,替他覺得累:“你想去哪里,下人抬你去。”
林笑卻罵百里秩是瘋子,是變態,罵人都沒力氣,說幾句停幾息。
百里秩認真說:“寡人是大王,寡人留著你養著你,在大王堆里都能算活佛。”
“沒有人傷了帝王還能好好地活下來,怯玉伮,你淘氣。”
百里秩摟起林笑卻,擦擦他的汗,“但寡人不跟你鬧。”
他叫人拿來好多各地上供的果子,洗干凈了喂林笑卻吃。
林笑卻不張口,百里秩就自己吃。
“你餓不死自己的,”百里秩乖巧吃完果子洗干凈手,“餓得火燒火燎你連血都吃。”
百里秩安靜了會兒,沾著水珠的手撫上他眼尾:“告訴寡人,妖狐是不是吃人肉啊。”
“眼珠子、心肝肺、肉塊指節……你要喜歡,”百里秩微笑,“寡人一一殺了供給你。”
林笑卻臉色蒼白:“不。”
眼前人的微笑缺了十分善意,灌了滿嘴鮮血,一把彎刀,sharen隨意輕巧。
百里秩說:“別客氣。”
林笑卻拉住他,氣息微弱:“我是人,吃人肉會死的。”
百里秩回頭望他,目光哀哀的:“你怎么也要學兄長,做那活菩薩。”
“可憐白狐下凡來,餐風飲露不得果腹。”百里秩掐上他臉頰,掐開他唇瓣,“你的牙好好的都在,怎么就咬不動人肉了。”
林笑卻仰頭望,眼微紅,百里秩問他怎么又傷心了。
“掐疼你了,”百里秩松開手,“是不是?”
林笑卻闔上眼,慢慢趴回床上,長發幽幽淌。
百里秩再把他摟過來喂他吃果子的時候,他也順從了。
百里秩說不想怯玉伮不開心。
“可也不想你故作歡笑。”百里秩眼神安靜,“那樣好疼,好累。”
“扯出了假面,真的就丟了。”百里秩擦擦林笑卻嘴角,“你很好看,不要丟了它。”
他微笑起來:“我會保護好你。”
可怯玉伮不想聽他說話,吃完果子就睡覺。百里秩問侍從:“妖是不是跟人間的小孩一樣,哭的時候寡人心里悶,不哭不鬧了寡人心里更悶。”
侍從不知如何回答,百里秩自言自語道:“我還得守孝,沒有孩子呢。”
喝完湯藥,百里秩躺回床上,湊到林笑卻身旁,摟住他,蹭蹭頭耳鬢廝磨笑意淺淺卻覺溫暖。
他挨著他好一會兒,怯玉伮真睡著了,摟著抱著或許緊了,睡夢中還想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