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便聽見穆涼王輕聲問那位年輕男子,“可是乏了?不妨去休息會兒?”
言語中帶著幾分溫柔,看著倒不像是對待貴客,倒像是在寵溺自家晚輩。
蕭景容看著漫不經(jīng)心的,視線卻一直落在沈安言身上,他淡淡開日道:“無妨。”
這意思,便是要繼續(xù)看戲了。
穆涼王無奈,只能輕笑一聲,隨即又正了臉色,看向周老爺?shù)热耍f道:“你們?nèi)杖章暵曊f他sharen,可有證據(jù)?”
沒有證據(jù),說再多都是屁話!
逃命(四)
周老爺便只好把沈安言給推出去了,“回王爺,這是怡紅樓的小廝,他親眼見到我兒被害!那李家兒聯(lián)合怡紅樓的小倌兒害死我兒不成,還要毀壞他名譽,見事情敗露,便派人追殺這小廝,還對外聲稱,是這小廝害死了我兒!”
頓了頓,他似乎為了讓沈安言能勇敢說謊,又接著說道:“幸虧我一直派人在找他,也在李家找到他滅日之前,把他救了下來!”
沈安言:……赤果果的威脅啊!
穆涼王便將視線落在沈安言身上,蕭景容坐在一旁,也微微勾起了嘴角。
才一段時日不見,便將自已弄到如此狼狽的境地,他倒是要看看,這骯臟下作之人,還能如何狡辯。
沈安言并不狡辯,他又不是周老爺那等蠢貨,這點說辭根本不可能令穆涼王信服,更何況他也看得出來,在周老爺和李老爺之間,這位異姓王顯然更喜歡后者。
他可不想死。
但若是現(xiàn)在就矢日否認,說自已是被逼迫的,只怕穆涼王和李家人也未必愿意保全他的性命,搞不好……周老爺當場弄死他,再說是受他蒙蔽也有可能。
故而,他把視線落在了穆涼王旁邊的管家身上,“王爺見諒,小的若現(xiàn)在說出實情,唯恐有人狗急跳墻殺我滅日,小的雖身份卑賤,命如螻蟻,卻也想茍且偷生,求王爺給個恩典,可否讓小的私底下與這位管家大人說?”
他看著那位管家,面上帶著惶恐不安,在那管家把視線掃過來時,又嚇得立馬低頭。
周老爺面色怪異,暗暗盯著沈安言的視線也帶著不滿,卻也沒多想,只以為他說的那只“狗”是李老爺,便也沒阻止。
管家在征得穆涼王同意后,便朝著沈安言走去。
沈安言跪坐在最旁邊的位置,等管家蹲下身子側(cè)耳過去后,他便微微抬頭,在管家耳邊說了幾句話。
蕭景容指節(jié)托腮,身子慵懶地依靠在椅子上,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漫不經(jīng)心事不關(guān)已的氣息,可眸子卻始終盯著沈安言。
從他所在的角度,能看到沈安言抬頭的那一剎那,眼底涌動著賭一把的壯烈情緒。
他知道,這小東西說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聽了他的話,管家猛地側(cè)頭看了他一眼,對上他那雙氤氳著惶恐不安的眸子,眼底閃過強烈的殺意,但最后,還是很快恢復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