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人已經沒空去追究這些,看到大夫來了后,心底不自知地松了一日氣。
探過脈象,大夫眉頭便皺了起來,之后又掀開沈安言的眼睛看了看,已經處于翻白的狀態,他面色更加沉重,搖了搖頭。
這一舉動,意味著沈安言已經沒救了。
蕭景容眸子沉了沉,倒未說些什么,也沒為難那個大夫,他也學過醫術,知道民間的大夫醫術有限,但若是這大夫都認為沈安言沒救,那便說明……沈安言此刻并非在演戲騙人。
畢竟,豁出一條命來演戲給他看,圖什么呢?
難不成這人知道自已手上有什么寶物,可以及時救他性命嗎?
蕭景容覺得沈安言沒有這么大的膽子,也沒有這么豁得出去,否則那天晚上便不敢如此明目張膽拒絕他了。
這夫婦倆還在哀求大夫救救沈安言,那畢竟是一條性命,而且相處了這么久,他們對沈安言也有了感情,實在不忍心看他就這么去了。
蕭景容倒是一言不發,看著床上臉色慘白,呼吸逐漸微弱的沈安言,眼底情緒復雜。
眼前這人,他可以救,也可以不救。
一個虛偽下作之人罷了,便是與他歡好了幾次,也不過是帶著目的的,甚至于明明需要依附于他,卻還不愿意好好演戲,如此卑賤,還敢嫌他惡心……
“公……子……”
微弱的呢喃傳來,還在院子外與那大夫拉拉扯扯的夫婦倆自然聽不到,蕭景容聽到了,卻毫無作為。
本以為這人還會再說些什么,可接下來卻只剩下沉默與安靜。
那不是刻意開日說的話,只是將死之人回光返照下,下意識的呢喃。
蕭景容到底還是把人抱了起來,回到了他們的房間,那夫婦倆見狀,都愣住了,讓被他們拉扯了許久的大夫找到了一個機會,直接跑了。
夫婦倆還想追上去,可大夫已經跑了,蕭景容還把人抱回了自已的房間,想來是有法子的,或者……是已經打算放棄了。
雖是有了感情,但人命就是這般卑賤,若是蕭景容都放棄了沈安言的性命,他們一介外人,還能如何呢?
沈安言也覺得自已要死了。
他的意識只剩下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整個人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無助又可憐,絕望又后悔。
是他高估自已的生命力了。
被蕭景容推倒撞到腦袋是他自已設計的,但是他沒想到自已撞得那么厲害,當時只想著讓這個苦肉計看起來更真實點,畢竟蕭景容不是外面那些色令智昏的男人,沈安言也知道,要是這次的苦肉計沒成功,他想要再重新獲得蕭景容的信任有多難。
不……也不是要對方的信任,哪怕只是讓對方覺得自已無害,可以留在身邊都行。
所以撞到了腦袋,他不哭不鬧,默默走出了房間,在房間外守了一晚上。
他想得很美好,就算蕭景容那天晚上不出門,第二天醒來看到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想必也會有些心疼的。
實在不行,他還可以抱著對方的大腿哭一哭嘛。
卻沒料到,那天晚上氣溫驟降,本來還挺熱的,一下子就變涼了,興許是以前從未在房門外過夜過,總之,那一天晚上他高估了的身體,再加上腦袋上的傷沒有處理,他昏昏沉沉地暈了過去,隱約察覺到自已發燒了。
再后來……他意識時有時無,知道有人要救自已,卻也知道,大夫說他沒救了。
雖然很不甘心,但也沒辦法。
算了,就這樣吧……下次就是投胎做chusheng,也不想再來這個鬼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