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還未等我從痛苦中緩和。
媽媽所謂關心的電話再一次猝不及防打來。
“都病了三天,去上課了嗎?課業有沒有被落下?”
我顫顫冷笑一聲。
這就是我的母親,關心我的生活,關心我的學習,獨獨不關心我的死活。
“我已經在上課了。”我小聲說道。
母親一聽,聲音驟變,“又撒謊!我在你的手機上安裝了定位,你現在明明就在山上!”
定位器?
我的腦中一陣嗡鳴。
還未等我解釋,她氣得掛掉電話,打來視頻。
不用想也知道,她享受這種當面凌辱我的感覺。
我冷漠起身,接通電話,將攝像頭對準對面禿頭的老師。
通話鍵剛按下,我媽的冷嘲熱諷如機關槍突突發射。
“顧夕!你把攝像頭對著一個禿頭老漢干嘛!”
“我就知道你沒上課,現在又在搞這些七了八了的。”
老師聽到這話,掛臉沉聲,“這位媽媽,我不覺得我帶我的學生在戶外寫生是任何不務正業的行為。”
“你是”媽媽方才反應過來,朝我驚魂未定地怒吼,“顧夕,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在上課!你是不是就想看媽媽出丑!”
我不知道她這些腌臜的心思是從哪里生出。
但這一刻的我,心無波瀾,走到無人的角落,“我告訴過你我在上課,你不信。比起女兒的話,你更相信冰冷的定位器。”
“顧夕,你什么意思!我這不是關心你嗎!”
我嗤笑著沒有反駁,只是手機里又一次彈出彈窗。
——您的支付寶親密付額度已調整至200元。
這就是我奉為真神的母親,試圖用錢挾持我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