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鳳欣嚇一跳,憂心如焚捧住愛子臉龐端詳,拉他到沙發坐下:“剛才吃早飯時還好好的,怎么忽然不舒服?”
她見愛子臉色煞白眼神躲閃,看模樣的確心病發作,繼續柔聲安慰:“他們只是來看看你,上個月你還跟宋柏年一起打過牌記不記得?大家不是聊得挺和氣?王寬大概是想問問你在薩亞的事情,你實話實說就好,不要有心理負擔。”
蔣志行也在蔣戎身旁落坐,等老婆把話講完,若有所思開口:“宋柏年大概是來要那根龍頭杖,至于薩亞的事……沒事,總之我們又沒做錯事。而且阿戎身體要緊,雜七雜八事情等我們先休養調理一段時間再說?!?/p>
蔣戎腦子好使,但心理承受力受抑郁癥折磨多年遠不及常人,被父母當面點中隱憂更覺慌亂。
紀天養送走麻煩客人回來時蔣戎已經讓母新幫忙注射一支鎮定劑,恍恍惚惚躺回床上去。
紀天養見狀忍不住緊鎖眉頭質問:“為什么忽然打針?”語氣好似在指責蔣志行夫妻做錯事:“uncle從帝京回來已經不用這種藥,鎮定劑打多了只會讓他頭腦發昏更難受。”
廖鳳欣驟然被晚輩數落得張口結舌,表情很不爽快。
蔣志行連忙拉住老婆一只手拍撫:“阿養也是關心阿戎,阿養最懂得怎樣照顧阿戎,咱們先出去吧。”
蔣戎迷迷糊糊向紀天養伸手:“阿養,好好說話?!钡仁Y志行、廖鳳欣離開臥室,合眼嘆氣:“我還指望將來你幫我照顧爸媽?!?/p>
他說完停頓許久也沒等到紀天養吭聲,繼續埋怨:“我從小到大沒跟爸媽頂過嘴,他們現在把你當半子,你不要讓他們感情上落差太大,不然……”
蔣戎話沒說完戛然而止,他想紀天養畢竟不是父母親生。等以后自己不在了,紀天養的事業空間越來越大,不曉得還能不能指望他照顧蔣志行跟廖鳳欣晚年。
蔣廖兩夫妻雖然資產不菲,但身邊真正可以信賴依靠的人卻不多。
紀天養看蔣戎驟然噤聲,表情訕然垂首道歉:“rry……我剛才有點著急,以后不會再頂撞太太。uncle,我想跟你去北美德州,我已經打聽清楚,那邊有家安德森診所,我們可以一邊在德州旅行,一邊給你治療。我們這周就出發好不好?”
蔣戎抬眼蹙眉跟他對視良久,沒理會去德州的提議,自顧自囑咐起別的事情:“你最近不要見王寬,如果警察來問你薩亞的事情……記住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見到我時我已經在醫院里?!?/p>
紀天養皺眉陷入又一輪緘默,他知道蔣戎心里在想什么。給賀偉誠栽臟借機搞垮嘉實股票這件事一旦被抖落明白,宋柏年和蔣戎一定跑不掉。
而紀天養和蔣志行只要一口咬定不知情,警方很難拿到實質證據指控他們。
但這件事情里最該受到懲罰的人其實是蔣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