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能看到這一天,零七已經心滿意足,零七只是一段記憶,既然零七的事情不會再發生,這段記憶也不再有保留下去的意義。我愛你,從零零到未來每一天每一年,你們會譜寫出嶄新的零七……零九,一零……”
“拜托……”蔣戎被他話語觸動,泫然欲泣:“你搞什么啊?說的好像要死了一樣。”
“阿戎,可以再吻我一次嗎?”紀天養眼含熱淚,嘴角卻勉力勾起一絲苦澀笑容:“零七的吻技,真的很好對吧?”
蔣戎立即摟住他脖頸獻上真摯親吻。
本應投入熱吻的紀天養眼簾忽然掀開一條縫,悄悄拿起蔣戎放在沙發上的手機,按開密碼打開郵箱,輸入一行字:“阿養,是不是只有真正強大起來做爐商會長,才能保護好我們的家人?”
收件人:紀天養。
——發送
親媽駕到
紀天養第一次對零七年記憶消磁時迷迷糊糊走進泳池,差點把自己淹死;第二次讀檔腦袋疼了半個鐘頭;第三次讀檔零七時沒顯出任何異樣,消磁時同樣沒引起蔣戎丁點注意。
就像同一款游戲在同一臺主機上加載次數多了,運行越來越順暢。
隔天紀天養下班再到醫院看望蔣志行時又變回二十四孝好兒子,親力親為侍候老爸吃喝拉撒。
但是蔣老爺已經徹底糊涂了,看見人只知呵呵傻笑。然后一遍一遍涎著口水問人家:“你誰呀?”
廖鳳欣對蔣戎哭訴:“我從前不覺得自己很愛他,但是現在真的好難過。”
夫妻倆早年再怎樣各懷鬼胎,三十年朝夕相處下來不會一點感情沒有。
就好像一部劇演久了,就算群演也會入戲而不自知。
廖鳳欣三十年前找蔣志行為自己下半生接盤,蔣志行三十年前帶著各種各樣目的娶廖鳳欣回家。
二人有過同床異夢,有過貌合神離,但始終很默契扮演恩愛夫妻。大概扮得太久,最后竟然真的誰也離不開誰。
蔣戎竭力安慰老媽:“醫生說爸爸身體機能有很大機會恢復,媽你別太著急啊!等出院我們找最好的療養機構慢慢調理,一定會好起來。”
廖鳳欣抹淚:“他現在連我都不認得。”
蔣志行身體機能或許可以恢復,但腦子恐怕沒指望了,看見廖鳳欣叫“靚女。”問:“靚女,你叫什么名字?”
廖鳳欣說:“我是你老婆。”
但是等蔣志行睡一覺,睜開眼又會問:“靚女,你是誰呀?”
蔣戎走到老媽身旁,彎腰笑瞇瞇告訴老頭:“靚女是你老婆。”
蔣志行呵呵傻笑,問:“你是誰?”
蔣戎:“我是你兒子,阿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