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鶴越來越像個生意人,和利益相關的事情走一步看十步,沒關系的事情連冷眼都懶得給一個,他和李淳虐戀情深這么些年,算計起來都能像點份外賣那樣輕松又理所當然。張偉頭皮發麻的想:恐怕還錢這出戲也是以退為進吧?
“沒事了,去吧。”周子鶴說。
“您把房門鑰匙給我啊……”張偉為自己的走神而尷尬,趕緊找個借口搪塞。
周子鶴皺眉,眼里又顯出戾氣,罵道:“你失憶啦?我怎么回來的你丫不知道嗎?我t能有鑰匙?你去問李淳,不行就找房東破門!怎么破門不用我教你吧!”
張偉灰頭土臉往外走,半路碰上周子淇,拉著她邊走邊說:“你快找裝修公司給你哥弄個獨立辦公室吧!特別隔音那種!”
周子淇用力點頭,這件事情上,他倆是心有戚戚的,周子鶴在公司很少和別人溝通,每天在開放辦公區把他倆訓得孫子一樣,小偉總和小周總也是要面子的好嘛!
因為臨近春節,李淳已經回了廣州,但是聽說周子鶴要取東西,還是二話不說買機票飛去橫城。
張偉原想這房子都幾個月沒人住了,肯定是灰土積塵的,結果門一打開讓他大吃一驚,房間里窗明幾凈,十分整潔,地上也沒什么灰。“這……您打掃的?”張偉問的沒什么底氣,可這房子只有周子鶴和李淳住過,總不會是房東閑的來免費收拾吧?
李淳點頭,自己進門換了拖鞋,“他那堆東西太零碎,我幫你打包。”
張偉眨了眨眼,不知不覺就順著周子鶴的思路掂記起來,這么癡情?也不知道一會兒李老板能給他們追加個多少投資?
等兩人把設備裝進包裝箱,封好膠帶,張偉按計劃拿出銀行卡和投資協議,李淳眼都沒眨一下在協議上簽了字。然后問:“他……還好嗎?”
張偉心里一酸,居然有些心疼李淳,腦子里又是周子鶴的樣子,咬咬嘴唇,下了很大決心才道:“周老師……很不好。你……能跟我回去看看他嗎?”
李淳一個好字頂到嗓子眼,又咽了回去,“我就不去了……他遇到我,總沒什么好事。如果有我能幫得上的,你跟我說就行了。”周子鶴的事情,無論他是出于惡意,還是善意,好像最后都走向了糟糕的方向,簡直像他倆的宿命一樣。
“他不回家,不見朋友,所有時間都給了工作,休息時間很少,脾氣還越來越差,煙不離手,身體也沒以前好了,還經常帶陌生人回家過夜……淳哥,你真的不去看看嗎?”
張偉每說一句,李淳便覺心窩里被人狠狠捅一刀,垂首靜默半天才輕輕點了下頭。
小水滴砸在磁磚地面上,既沒有聲音,也不明顯,張偉把臉偏開,只等著李淳自己把情緒穩定下來,在他看來,錢不錢的現在已經沒那么緊迫了,畢竟公司已經有了的邊角還有一些磨損,這種東西他還真的翻看啊?
李淳忽然想起在橫店,周子鶴有過一次很短暫的失憶,他后來也找心理醫生做了個咨詢,對方給他解釋這個是應激性的失憶,記憶中樞對刺激性信息的短暫屏蔽,一般都能很快恢復,也不會有后遺癥。
“但是這些記錄……”李淳把東西放回去,問張偉,“他現在有健忘的毛病嗎?”
“沒有啊。”張偉把手插兜里堅定的搖了搖頭,“再說一天忙到晚,偶爾健忘也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