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軒嘆氣,把身體轉了回來,無力的攤在座椅里,又聽謝向文小聲在他耳邊說道:“我覺著吧……只要心里有對方,時間和距離都不是問題,你懂嗎?就是,如果見不著就不想了,碰不著就不愛了,我怎么可能等他五年?韓祎的感情堅持了五年,他自己可能覺得時間還挺長了,可我等了五年怎么卻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呢?所以這根本不是時間的問題對吧?問題在你們自己身上,你問問你自己,時間和他哪個更重要不就明白了?”
紀越鈞不禁側目,心說真沒看出來,這個謝向文原來還是個大智若愚。
謝向文返工前和黎安過了幾天真正意義上的同居生活,陳晨也從外地趕了回來,對方覺得黎安的形象和角色不甚匹配,看了陳晨的提供的幾段樣片之后明確表示遺憾。
謝向文臨走前一天,把顏隆、紀越鈞兩個又叫出來聚了一下,這回陳晨也在,黎安的原生后援團齊聚一堂,晚上吃完飯在三里屯找了間不大的清吧坐了會兒,拍一堆各種造型的合影留念,這差不多就算是他們的年度聚會了。
出門互相告別中,忽然打橫里沖出一高個子男人,嘴里不干不凈罵著臟話,揚起手里的啤酒瓶就照黎安頭頂揮了下來。
這檔口謝向文正和顏隆說話,陳晨低著頭用手機叫車,黎安回頭和紀越鈞擺手說再見,只有紀越鈞看見那個醉漢沖了過來,他大喊一聲小心,伸手去拽黎安已然有所不及。
黎安只覺腦袋一瞬間轟然欲裂,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后傾倒,然后是劇烈的疼痛和眩暈帶來的干嘔。他伸手捂住額頭,滑膩的血液染滿半張臉,顏隆和兩個酒吧保安把醉漢按在地上,有人報警有人叫救護車,一時間酒吧門前亂作一團。
謝向文在黎安背后架住他身體,整個人都嚇傻了,陳晨也跑過來,掏出一整包紙巾展開幫他按住傷口。
警察到的飛快,大概三四分鐘,附近巡邏站的民警就沖過來,把人銬住帶走,陳晨主動上前幫忙錄口供,一邊擺手讓顏隆和紀越鈞能撤就撤。
這里除了她,其他人都是演員,雖然現在都還不紅,但誰知道哪天紅了會有人把今天這事翻出來添油加醋?
黎安在醫院折騰到下半夜,傷口倒是不大,只縫了三針,萬幸是在發際線里面,不算破相;就是有點輕微腦震蕩,醫生建議留院觀察兩天。
警察那邊當晚就給出了調查結果,對方不認識黎安,因為和女朋友分手去喝酒,最近又正好看了他演的那個渣男的電視劇,屬于隨機性質的暴力泄憤。
陳晨在醫院里抹著眼淚寫了一篇公關稿發給那部都市情感劇的宣發總監:《連男n都如此讓觀眾真情實感的硬核演技劇你看過幾部?》
她借著黎安遇襲這個事情,把劇里的主演大咖都拉出來遛了一遍,把劇里每位演員都吹的演技炸裂,然后不動聲色的把黎安的名字擠進了一眾老戲骨行列。希望通過這個事情,盡量讓大家記住黎安的演技,而不是黎安的渣男角色。
謝向文因為這件事,原定的返工日期再行推遲兩周,他死活不肯回去,經紀人也拿他沒辦法,直接把他下部戲的男二角色給了別人,然后告訴他:你走的時候扔下那部是男一,現在回來只能當男二,再不回來,連男三都排不上了。
謝向文不甚在意的哈哈大笑,“沒事沒事,您放心!我保證在退回群演之前回組。”
謝向文剛放下自家經紀人的電話,黎安的電話又在茶幾上響了起來,他直接沖著衛生間里正嘩嘩沖澡的人扯著嗓子喊:“黎安你電話!”
“替我接一下!”黎安頭上的傷口好不容易掉痂,終于可以痛痛快快洗個澡,打的滿頭滿身都是泡沫,這種時候怎么可能出去接電話?
謝向文拿起電話又喊了一嗓子:“是韓祎!”
黎安抹了把臉上的熱水,有點不耐煩的高聲抱怨:“我在洗澡啊!”
謝向文接通電話直接道:“他說他在洗澡,你等會兒再打。”
韓祎沒想到接電話的會是謝向文,稍微愣了一下才道:“他說他在洗澡,就是說已經沒事了。……嗯,他沒事我就放心了,我今天刷微博的時候才知道他又出事了。你也是因為這個去看他的吧?”
“也不是……”謝向文抓了抓自己已經長出濃密頭發的后腦勺,學著黎安什么事情都理所當然的調子,“這不我倆在一起了么!”
這回韓祎沉默良久,才澀然道:“恭喜你們……我其實,我打電話還有一個事情想跟他說,現在和你說也一樣。……我這邊有很多不錯的劇和角色,都很適合他,你可不可以,勸勸他?不要再自己難為自己,非要去……非要去演一些費力不討好的角色?”
子鶴老師
謝向文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重重嘆了口氣,其實韓祎這個念頭他這幾天也一直在腦子里打轉,就算是從親朋好友的角度來看,也沒人希望黎安因為個角色遭這種莫名其妙的罪,但黎安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他思考片刻,最后決定敷衍一下就得了,反正和他也說不清楚,于是淡淡的道:“好,我等會兒就跟他說,你也有心了,我替他謝謝你。”
黎安洗完澡把自己穿戴整齊,拿吹風機吹頭發,謝向文湊到跟前把風機接過來幫他吹,“你不問我韓祎說什么?”
黎安點幾滴精華液在掌心捂熱拍在臉上,十分篤定的笑道:“也就是問問我有沒有事,沒事他就放心了,有事他就隨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