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喝了兩口水,稍微緩了緩神,解釋道:“我剛才看見白墨了?!彼@句是對陳晨說的,然后對周子鶴繼續道:“周老師,對不起……我太高估我自己,不該拉您來趟混水?!?/p>
周子鶴嘆了口氣,問:“你怕他嗎?”
黎安輕微的點了一下頭,然后他聽見周老師又問了一句:“你怕他什么?”
怕他什么?黎安也說不清楚,他早就不怕白墨了,也可能從來沒怕過,但他不喜歡與白墨有關的那段記憶,或者說他怕的是曾經與白墨在一起的那個自己。
黎安被周老師一下一下撫著頭發,周子鶴一直把他攬在懷里,聲音清爽而柔和,他說:“很多人都知道我怕飛蛾,可是蛾子有什么好怕的呢?它們又傷不了我?,F在我把這個小密秘分享給你好不好?”
黎安又輕輕點了一下頭,周老師才繼續說道:“我小時候捏死過一只飛蛾,它翅膀上的鱗粉,和肚子里的黏液沾我滿手,那個感覺太讓人惡心,也太讓我記憶深刻,我怕它和它傷沒傷害過我沒關系,只是太過厭惡。所以黎安,你怕白墨不可恥,你只是厭惡他,你可以因此遠離他、躲避他,這都沒有問題,由其不要強迫自己去面對那些讓自己厭惡的人跟事,那些又不是你的錯,討厭的東西躲遠點兒是人之常情。”
那天一整晚黎安過得渾渾噩噩,周老師的話他有的聽懂了,有些則根本沒聽清對方在說什么,只知他絮絮叨叨的安慰自己,有時候像極了父母,有時候又像極了謝向文,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過,但是再清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謝向文已經回到他身邊,周老師則熬得兩眼烏青,大家似乎都松了一口氣。
謝向文陪著黎安在帝都住了幾天,黎安這次恢復的極快,醫生說和體質好起來也有關系;但謝向文回劇組還是把他也帶走了,勸他說:“你不就是要增肌減脂嗎?我給你當私教,我們現在全組都是這個調性,包你去玩兒倆月,就跟我們一樣了!”
周子鶴也說后面的事情交給他,他們不急,現在急的是曾競,讓陳晨在帝都等著簽約就行。
陳晨把黎安的行李打包好交給謝向文,囑咐他倆少玩手機多運動注意防曬等等,最后忽然拉了謝向文走去一邊道:“我想獨立注冊一個經紀公司……”
謝向文不解,“為什么?怕黎安出事,留個后路?”
陳晨瞪他,“我這是這種人?”
“不是!”謝向文趕緊擺手,“那你好好說嘛?!?/p>
陳晨表情十分嚴肅,略做沉吟才道:“如果黎安出演《霍去病》,勢必要大火,這個事情我們是擋都擋不住的,俗話說人紅是非多,我總覺得白墨的存在對我們始終是個隱患……所以我昨天想了一晚上,只有我們先出手,把對立的惡劣關系挑明,將來才能不怕他那邊放暗箭抹黑?!?/p>
謝向文聽她說完思考了兩分鐘,問:“所以你要注冊公司和他打對臺,讓大家都知道我們關系不好,將來不管他那邊說黎安什么都不會有人再信了,這個意思?”
陳晨點頭,“這個公司我不能讓黎安參股,但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黎安和我的關系,這樣萬一出什么問題,黎安在輿論上才能進可攻、退可守?!?/p>
謝向文看著她,忽然眼窩一熱,竟有些想要飚淚的沖動。當年那個不起眼的小姑娘到底是不一樣了,他們都長大了,無論是黎安還是陳晨,人類生而兼備的“復原力”是能讓我們在各種打擊中變強的能力,他們一起經歷許多,成長當然也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需要我做什么?”謝向文問。
陳晨扯了扯嘴角,“你同意就行,我做這事兒現在不好和他說,好歹要征得你這個家屬同意吧。”
謝向文想了想,“我還是給你入個股吧?!闭f著從褲兜錢夾里抽出一張銀行卡,“你說的對,這事兒不讓黎安參股是對的,可我沒啥好回避嘛!錢不夠跟我說,既然要打對臺,就怎么熱鬧怎么來吧!”
周老師特訓班
黎安這回復出后再不看娛樂八卦,主要是不想給自己找刺激,但娛八爺的連載故事他會追一下;這是個很扯淡的公眾號,寫的都是娛樂圈軼事,半真半假神神叨叨,雖然人名和大事件屬實,但劇情又很脫離現實,當故事看很有意思。
他和謝向文回《利刃》劇組第二個星期,娛八爺開始連載《影視圈不得不說的黎白周曾大四角傾城之戀》。
黎安看到標題的時候猶豫半天沒敢點進去,他這是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了,點下去怕太刺激,不點又實在好奇,畢竟八爺的文風是相當玄幻且有嚼頭的。
最后黎安跟謝向文說要養幾天再看,等八爺連載到他這段完結,然后一口氣看完,了不起就是再吃兩天藥唄。
謝向文聽后相當無語,覺得黎安為了吃瓜連小命都不要了,于是他決定自己先睹為快,跟著連載更新追了一星期,看著黎安的表情越發古怪。
在八爺的故事里,黎安是白墨的周砂痣、曾競的白月光、周子鶴的紅玫瑰,故事里黎安就是完美的化身,那仨人都愛慘了他,反正和他謝向文沒啥關系。
而且顯然看了這輯八卦的人不只他一個,頭一星期他們劇組上下見面還都是“黎安、黎安”的叫著大名,而且還有人嘀嘀咕咕的暗地里猜他倆有一腿,但等到八爺的連載接近半程,大家看見黎安都要異口同聲的尊稱一聲:“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