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憾天城外千里之遙的地方,矗立著一座高聳入云的千幽死靈塔。
這座塔宛如一座沉睡的巨獸,靜靜地盤踞在大地之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此時此刻,太陽正逐漸西沉,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橙紅色。
青崖穩穩地端坐在追風舟的船頭,他的身影在夕陽的余暉中顯得格外高大。
他的目光穿越云海,仿佛能夠看到那遙遠的千幽死靈塔。
云海在他的眼前翻騰,如同一層層白色的波浪,與他的身體平齊。
而那只潔白如雪的白鶴,此時也在他的腳下飛翔,似乎在為他引路。
青崖伸出一只手,輕輕地劃過云海,感受著那柔軟的觸感。
他微微抬起頭,夕陽的余暉灑在他的臉上,給他的輪廓勾勒出一層淡淡的金色。
在這寧靜而美麗的時刻,青崖的心境也如同這云海一般,平靜而深邃。
魏青靜靜地坐在一旁,目光落在青崖那輪廓分明的側臉上,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
他不禁自嘲地想,自己不過是個粗糙的漢子,對家的概念早已模糊。
于他而言,哪里出生,哪里便是家;而死亡的地方,自然也成為了他的歸宿。
早年的生活異常艱難,饑餓常常困擾著他,為了填飽肚子,他毅然投身行伍。
或許是命運的眷顧,他雖然沒有什么文化,但卻擁有幾分蠻力。
在戰場上,他毫不畏懼死亡,勇往直前,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大半輩子。
魏青的記憶中,有一場異常慘烈的大戰,至今仍歷歷在目。那場戰斗持續了很久,雙方都拼盡了全力,到最后,戰場上已經所剩無幾。
他埋頭只顧著鑿穿敵方的陣營,全然不顧身上的盔甲早已破碎不堪,手中的戰刀也早已斷裂。
他一路廝殺過來,渾身浴血,鮮血既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他不知道自己這樣殺了多久,只記得當他用斷刀將一名敵軍將領刺穿后,猛然抬頭,才發現周圍已經空無一人。
兩軍交戰,最終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魏青緩緩轉過頭,眼前的景象讓他瞠目結舌——滿地都是尸體,彼此交織在一起,根本無法分辨敵我。
鮮血如泉涌般流淌,染紅了整個地面,呼嘯的狂風裹挾著熊熊戰火,將傷者的哀嚎和死者的呢喃,一同帶向了遙遠的地方。
突然間,一聲呼喊打破了寂靜,仿佛來自幽冥地府一般。
“還活著呢?”這聲音在魏青的耳畔炸響
魏青悚然一驚,如觸電般猛地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