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一路疾奔進屋里來,跨過門檻徑直一步跪倒在地上,還沒等祿公公訓斥,語氣急切回稟道:“稟總管大人,外面出事了。”
不是好事!祿公公心里咯噔一下,但依舊鎮定的問道:“什麼事?”
“路宅的郎奴公子不見了。”路宅是祿公公在皇城外置辦的宅子,為的是藏他的“金絲雀”。
祿公公頓時瞪圓了眼睛,站起來喝道:“什麼!”
那可是祿公公的心頭寶貝,金絲雀郎奴。
祿公公喜好少年,這是他的一樁隱秘,只貼身的人才知道,這些人也對他極為忠心,尤其是十三四歲,長相白凈柔弱的,懵懂無知。
其中他最喜愛的一個少年喚作郎奴,長相雌雄難辨,一身的好皮相,簡直是愛不釋手,這是祿公公的秘密,他喜愛美貌少年,尤其是細皮嫩肉如女子的少年。
男風盛行,少年更勝,勳貴世族哪里沒有些齷齪的事情,祿公公更是其中一人。
郎奴從被人送給祿公公開始,曲意逢迎了祿公公整整四年,被困在小宅子里,渴盼著有朝一日能夠離開這里,祿公公幾次應了他。
但他當然不是傻的,放了郎奴離開,豈不是自尋死路。
祿公公心里好生得不舍,在沒有新的孌童之前,暫留郎奴活著也不是不可,在這樣的猶猶豫豫中,郎奴茍且活著。
平日里好不容易輪到休沐日,祿公公也都抓了緊去自己“金屋藏嬌”的宅子里,去看他的嬌兒金絲雀。
祿公公真心挺喜歡那個少年的,雖然年紀漸漸大了,但那味道還是很不錯的,男生女相,陰陽兩合的滋味,可惜,可惜。
想一想,真還挺舍不得的呢,也是好不容易教養出來的,祿公公這樣想著,對郎奴也頗為縱容幾分。
而今天,到了宅子里,祿公公顧不上其他,下了轎子直奔主院,這宅子里只有幾個會武的仆人,是為了防止郎奴逃跑留下的。
自然,郎奴沒有像往常一樣出來迎接他。
祿公公三神俱裂,只哆哆嗦嗦的要找郎奴,可惜,翻遍了整個院子也沒有找到,生生的急出了一身的汗。
祿公公是個警覺的人,有一點不一樣都會發現,更不要提現在了,眼前的一切只告訴他,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抓著宅子里的人問:“郎奴呢,郎奴哪去了?”
小廝跪在地上低著頭,瑟瑟小聲答道:“回老爺,三天前北城來了一輛馬車,說是接郎奴公子去另一所宅子的。”
那馬車是老爺慣用的樣式,他們也就沒有懷疑,郎奴公子沐浴後也上了馬車,直到昨天老爺又派了人來傳話,他們才發覺不對勁。
北城,那是祿公公這宅子里人對宮里的稱呼,但他們并不知道祿公公的真正身份,只以為是老爺的外宅。
畢竟,這種事也不是很上得了臺面。
宮里,宮里?祿公公登時肝膽俱裂,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完了完了,恨不得捶xiong頓足,真是疏忽大意了。
他忘了衛衣手掌西廠,自然沒什麼能逃得過他的眼睛,只要他們想知道的事情,只是時間的問題。
“走,走,回去回去。”祿公公扔下一宅子的兵荒馬亂,轉身上了馬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