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路行進艱辛,偏偏還要攜小世子一同前往,真的是避禍嗎?衛(wèi)衣對此懷有疑問。
翌日,答案就來了。
“大人,宮外有人送了東西來,說是攝政王府的蕭先生奉命送來的。”陸午手中是一封信和一只錦盒,不算太大。
蕭先生,衛(wèi)衣審問
衛(wèi)衣的西廠雖然壓制住了東廠與錦衣衛(wèi),但朝堂之中官吏對其俱是聞風喪膽,實則又不是那麼的穩(wěn)固。
靠得不過是皇帝的心思,所謂設立與撤消不過是皇帝一句話,而今,衛(wèi)衣想要維持下去,必須要表現出對陛下的順從。
早朝之後,衛(wèi)衣碰見蕭均寧從御書房里出來,上前道:“蕭大人這是怎麼了,失魂落魄的。”
蕭均寧抬起眼又垂了下去,不想搭理他,臉上青碴薄薄,側頰還有一道紅色的劃痕。
衛(wèi)衣看得可笑,他們文官一向是很注重儀表的,鮮少會有狼狽之相出現在人前。
“這自從抄了柏賢王府,蕭大人反倒日日如喪考妣一般,莫不是對柏賢王還要什麼愧疚之心不成。”
蕭均寧抬起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語氣惡劣道:“干你何事。”
衛(wèi)衣挑了挑眉,脾氣甚好的樣子,蕭均寧一甩袖子,掠過他離開了,步履匆匆的,遠不如當初的風流瀟灑,頹然又焦躁。
衛(wèi)衣的視線隨著蕭均寧的身影,目光觸及另一道身影,步伐悠然,絲毫沒有身為臣子對於皇威的畏懼,仿佛這長廊成了他自家的花園。
衛(wèi)衣側了側身形,拱手淡笑,寒暄道:“國公爺,這是要來拜見陛下呀。”
盧國公已經是三十幾許,穿著簇新整潔的朝服,頜下留了三寸美髯,長安城里文官都以此為美,對他不屑一顧道:“你這不過一介走狗,問得多小心死得快。”
衛(wèi)衣微微一笑,對於盧國公的輕蔑并不憤怒,只是拱手道:“承蒙國公爺抬舉。”
盧國公對他們這種人的厚臉皮,也算是有所領教,甚是高傲的冷哼一聲,昂首挺xiong的大步進了御書房。
衛(wèi)衣看著他們,十分奇怪,這些人是怎麼有底氣的,只一個皇後,他們就以為掌控了一切。
比起老國公爺,現如今的盧國公不僅沉不住氣,而且慣愛甩臉色的,這愚蠢倒是一脈相承。
想到這,衛(wèi)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
盡忠之事是要盡快的,別院里還有幾個人呢,留在別院的下屬回到西廠,稟報道:“督主,屬下有事稟報。”
“進來,說。”
下屬垂頭道:“督主,別院那里的幾個人以絕食相挾,要見您一面。”
衛(wèi)衣坐在桌案前不說話,持筆蘸了蘸墨,下屬也不過多言,直到看著督主將手頭的事務處理完。
衛(wèi)衣這才抬起頭,緩緩道:“走,出宮。”
宅子還是當初帶繁縷曾來賞梅的宅子,但經過幾年的春秋變遷,儼然已經成為了衛(wèi)衣手下另一個私設的西廠罷了。
門口的下屬等候已久,見他騎馬而來,迎了上來,道:“督主,請進。”
別苑春夏之時的梅林,只余枯枝孤寂,倒是地上綠意蔥蘢,花草叢生,衛(wèi)衣順著青石路進入了後堂,山竹已經早早在此等候了。
見到督主前來,躬身道:“督主,人在這里。”
衛(wèi)衣點了點頭,推門而進,花甲之年的老者頹然坐在房間里,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抬了抬頭,刺目的陽光令他不適的閉了閉眼,已經兩日沒有水米沾牙,此時見到衛(wèi)衣來還中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