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茶伸手攥緊自己悶痛的心口,咬著牙,死死的熬著,緩了許久,還是疼得不行,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流,轉瞬,就shi了滿臉。
商輕離掛斷電話后,單手撫住心臟處,蹙著眉,不斷地急促呼吸著,他看著眼前空空蕩蕩的公寓,只是抬眼望去,每一處都會自動閃現和梁茶曾經的回憶,他住在這里的每分每秒,就像將自己放在牢籠里,不斷煎熬。
沒有梁茶的地方,哪里都是煉獄。
商輕離心臟處傳來痙攣般的劇痛,他痛得臉色發白,嘴唇顫抖著,喉嚨哽咽得酸脹難受,剛剛梁茶只是剛開口唱了一句,他的眼眶在那一瞬就shi了。
短短一首歌的時間,他多少次欲言又止,好想張口喊他一聲。
又害怕這短暫的相處會被他徹底毀了。
商輕離小心翼翼得抱著梁茶曾經送他的,那雙被他當時后悔又徒手從火里搶救出來的手套,貪求著上面一點點溫暖和梁茶曾經對他的愛。
他知道梁茶在甘孜,他知道他在躲著他。
兩千多公里的距離。
他再也不敢靠近,生怕一旦靠近再被他發現,梁茶會躲到他徹底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梁哥……我真的好想你……”
商輕離抱著那雙燒焦了一角的手套,再次睜著眼睛熬到天明。
九月中旬左右,甘孜迎來了第一場大雪,連著下了好幾天大雪封山,連民宿里的游客都減少了幾成。
梁茶喜靜不喜動,加上他帶來的衣服單薄,最近已經冷得瑟瑟發抖,裹上了扎西送來的羽絨服,每天窩在自己的小屋里,捧著熱乎乎的酥油茶,隔著一扇窗看山看雪看云,愣是不愿意再出門了。
扎西看他整天悶在屋里,總是想著法子過來,跟他說外面來的游客哪里哪里的新鮮事,想吸引他出門去爬雪山。
扎西用他蹩腳卻淳樸的熱情將梁茶打動了。他換了一身厚厚的沖鋒衣和爬雪山的裝備,全副武裝后,在一個清晨的早上,跟著扎西進了康定縣當地有名的雪山,田海子山。
山腳下有一瓶冰川海子,深邃湛藍的湖水幽深靜謐,聽扎西除了田海子山,還有其他分別白海子山、黑海子山、蛇海子山、筆架山等無色小海子小山系。
梁茶渾身穿得厚重,冷氣撲面,喘著氣時,眼前呼出的白霧盡現,山路崎嶇,群山連綿起伏,入目的盡是茫茫的冰峰雪嶺。
扎西比他熟悉地形,一路上走在前面,時常貼心地回頭伸手拉他一把,笑盈盈地看著他:“小茶哥,再堅持一下,雪山上面很美的。”
梁茶喘著粗氣,心有戚戚然,可都爬到半山腰了,現在打退堂鼓回去可太丟人了。何況,扎西耀眼的笑容是那么溫暖治愈,朝氣蓬勃的少年氣也感染了他,他爽朗一笑,伸手回握住他:“好!我加油爬!”
他精疲力竭,幾近要虛脫,費勁地拄著登山杖,彎著腰終于爬上了海拔六千多米高的雪山之巔。
滿面風雪加身,梁茶哆嗦著已經凍僵的手,聽到扎西興奮的叫聲,抬起頭來,被眼前壯闊的山川雪海震撼住。
恰好,山頂又飄起了小雪,一片片細小的雪花絨飄落在他眼前。
梁茶怔怔地伸手接住。
“小茶哥,下雪了!”扎西非常興奮,轉而又跑向他,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前跑了幾步。梁茶有些踉蹌著跟著他跑上前,看到了前方更為壯美的雪山上方,波瀾壯闊的繾綣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