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茶聽得渾身發寒,偏偏商輕離海抬眸冷冷地盯著他說:“是我,他們才會被商如山派的人追車到出車禍。是我,那個男人才死了。”
“她知道后,當場就被我氣瘋了,被商如山送進了精神不好。”商輕離垂眸,伸手將愣怔的梁茶手里的蓋子拿過來低頭認真地蓋上,“沒多久,趁著護工沒注意,zisha了。”
梁茶聽得驚心膽顫,一時說不出話來。
商輕離卻像是已然不在乎了,說:“所以其實,真相和外面人傳得沒什么兩樣,是我逼瘋還逼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不是的,”梁茶下意識打斷他,“你當時才幾歲啊,外面傳成那樣,好像從頭到尾罪魁禍首是你,鬧了丑聞的是你母親,可不對啊……明明最開始的錯,是商如山……”他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跟著對方也喊了他爸的名字。
商輕離冷笑:“是啊。罪魁禍首把自己營造成一個被戴了綠帽,兒子氣死母親,家門不幸的可憐男人。”
梁茶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只是訕訕,“你、你不是最討厭別人打聽你的事嗎?和我說這個干什么?”
商輕離抿唇,抬眸看他,似笑非笑地說:“我的心理醫生說,我需要學會袒露心扉,直面恐懼。最好試著跟心上人說一說自己的過去。”
梁茶一怔,心里暗暗有些惱意,狠狠瞪他一眼:“關我屁事!”
他霍然之間意識到了自己的動搖,驚醒的一瞬迅速冷下臉來,猛地站起來,快步離開。
商輕離見罷,眼神中含著苦笑,伸手撫了撫那木盒,神情一點一點冷了下去,在他身后低聲說:“梁哥,我這輩子真心挽留過兩次人,結果兩次對方都對我恨之入骨。”
梁茶頓住腳步,背對著他,一時啞然。
他們之間,愛、恨、情、仇都是真的。
他不敢也不愿了,一腳踏空,萬丈深淵。
梁茶側頭對他冷冷道:“今天的半小時就當在這兒了,我的租期到此為止。商輕離,別再來找我了。你知道的,這世上有讓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商輕離聞言僵住,遍體生寒。
次日,梁茶坐上了回涼城的飛機。
梁茶時隔數月,再次回到涼城。
一路輾轉,他推著行李箱回來,站在這個小縣城車站門口發呆,外面剛下過一場秋雨,冷得人打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