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太唐突了。”明伽愧疚道,“我們認(rèn)識的時間不長,但和你朝夕相處的那些天我其實非常快樂。你不在的這一周我每天都在想你,當(dāng)看到別人送你回來,我感到很嫉妒,我希望今后每一次接送你的人都是我。”
“你是獨生子吧?”他提了句不相干的題外話,又說,“你可能是不習(xí)慣,突然間出現(xiàn)某個人和你爭搶一樣?xùn)|西,所以被激起了好勝心。對你這個年紀(jì)來說也正常,但很幼稚,我不是物品,我是人,我想讓誰接送是我的自由,就算你是我的男朋友,也無權(quán)干涉我。”
“為什么?你說過當(dāng)你的男朋友可以管你的。”
“那你當(dāng)我的男朋友,只是為了管束我嗎?”
“不,當(dāng)然不是。”明伽緩和語氣,“我那天是說笑而已。我想和你建立更親密的關(guān)系,是因為我會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就像蜜蜂喜歡花,小貓喜歡魚,總想鉆進(jìn)去或撈起來試試……我不會干涉你的私事,我只想靠近你,更近一步,越近越好,同時期盼著你不是在捉弄我。”
這可能是一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年輕人能夠拿出的最大真誠和發(fā)自肺腑的表白。裴令宣不好以他那套慣用說辭去欺負(fù)人,只好婉轉(zhuǎn)地說:“我沒有針對你,是我試過了,我無法和誰長久地共同生活,沒有人受得了我。而且以你的年齡,動不動就想天長地久還為時尚早。”
裴令宣撿起手機看時間,“我困了,想睡會兒,你隔一個小時來叫我。”
明伽并不是真正的全身心服務(wù)于他的助理,在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功能性上有所欠缺,逆反道:“我不想走,我想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裴令宣瀕臨崩潰了,“我拜托你,讓我獨處,我好累。”
“哥哥。”明伽漂蕩在外,或多或少學(xué)了些狡猾伎倆,纏上來圈住他,“哥哥我錯了……你別討厭我。”
天吶。裴令宣認(rèn)栽了,就著捆綁的姿勢倒回床里,安心窩在暖烘烘的懷抱和被褥間,說:“抱就抱吧,不許鬧。”
明伽如同進(jìn)食前要搭鼻子嗅嗅氣味的貓,湊近他的臉龐蹭了蹭,然后在他下巴親了一大口,“午安。”
劇組人多眼雜、隔墻有耳,裴令宣再放肆,也沒想過把前途當(dāng)兒戲,麥邁警告過他多次,最不耐煩處理公關(guān)危機和烏七八糟的緋聞,他敢胡來不如趁早退圈。所以到了工作場所,他依然得注意和明伽保持距離。
但他和助理一向是形影不離的,即使舉動親密點也不足為奇。
一周不見,林子晗好像曬黑了不少,別的倒是沒變,嘻嘻哈哈的,和新來的女主演打成一片;兩人年齡相仿,金童玉女,樣貌和個性很是登對,攝影師給他們拍花絮都笑得合不攏嘴。
金雅是中法混血,頭小個兒高,天賜的飽滿中庭和小翹鼻,嘴唇豐潤肉感;漂亮、性感、嬌俏……所有的美好詞匯都能用來形容她那張我見猶憐的小臉,連張導(dǎo)也不忍心對她大聲吆喝。
美人誰不愛看,裴令宣還有兩場和女主角的對手戲,原著中的喬小環(huán)是古靈精怪的少女,心狠手辣白切黑,最討厭卓昀,追殺他的理由是想剝了他的人皮做燈籠。兩場戲拍下來,裴令宣對金雅有點刮目相看,她才十九歲,臺詞和基本功卻已十分了得,每場都是一條過;奇怪的是如此優(yōu)秀的女孩子,怎么會從來沒有聽過她的名字?
“裴老師,你晚上有沒有空啊?”著紅衫戴金玲的姑娘小環(huán)走到他面前,“想替我老板請你吃飯。”
裴令宣:“你老板是誰?”
“一個帥哥!”金雅咯咯笑著,“也不是啦,我老板就是我老板嘛,你見一見就知道了。”
金雅能空降一部大投資大制作的熱門ip大劇并出演女主,背后必定是有資方撐腰。和投資人的飯局他也去過幾次,沒見到什么帥哥老板;不過能挖到金雅這種香餑餑的老板應(yīng)該是值得一見的,于是他同意道:“好啊,但我不喝酒。”
“明白!”金雅晃著套了奶油膠外殼的手機道,“我跟您加個微信吧。”
“吃飯?跟誰吃飯?”明伽很關(guān)心。
“和一個投錢的老板。”裴令宣習(xí)以為常地趴到座椅上,摟著抱枕道,“我也不認(rèn)識,她沒說是誰。”
“不認(rèn)識你也敢去?”
“去了不就認(rèn)識了嗎?”
“他只請了你和金雅?”
“嗯。”
明伽給他揉按著肩臂和后腰,說:“犯不上搭理,藏著掖著的人沒安好心。”
裴令宣嘀咕:“只是吃頓飯呀,怎么被你說的跟鴻門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