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親媽的描述,寧則遠不愛睡懶覺,似乎也從不睡午覺,所以他大剌剌地張開手臂,占據了床中央的位置。剛閉眼,窗外便傳來幾聲清脆的鳥叫,很近,嘰嘰喳喳吵得他困意全無,他掀被子蓋住頭臉,嗅著熟悉的氣味神游天際。
小寧是有幾分出淤泥而不染的,不追求享樂與揮霍,沒有不良嗜好,做事時注意力異常集中,也不輕易言棄。為人還很正直,嗯,相對來說。
但這些都不是他喜歡寧則遠的原因,原因只是……他腦子進水了,竟然跑到前任身上找愛。
事實上他覺得性癖沒什么好指摘或糾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怪癖,他在這方面很有奉獻精神,只要別把他搞破相或弄傷就影響不大。即便最初有些不能接受,現在也無所謂了。
睡不著,躺著又無聊,他決定再躺十分鐘,十分鐘后寧則遠還不上來,他就去找他。
可是裴令宣躺著躺著就沒了意識,等他再清醒過來,是被凍醒的。室內冷氣的溫度低,他的半邊身子露在外面,被吹得手腳冰涼。他哆嗦著縮進被子,旁邊是一具溫暖的軀體,他抬起對方的手臂貼近體溫充沛的xiong膛,誰知寧則遠壓根沒睡,和他正眨巴的眼睛四目相對。
好困……
他對望了一眼,埋頭睡去。
寧則遠不是存心要鬧他,是沒忍住,在他的額頭和眼角親了又親;他眼皮沉得睜不開,伸出一只手嚴實地捂住對方的嘴。
手心手背都是肉,被人啃手指是種又癢又痛的感受,皮肉輕薄的指間韌帶最敏感,牙齒和舌尖都在他指根用著力,他想抽卻抽不回來,五根筍尖似的細白手指顫顫地伸縮、收攏。
他煩躁地咕噥:“你干什么……”
“我有時看著你,就感覺很餓,想把你吞了,又想被你吃掉。我只要看到繩子、盤子、砧板,刀叉、火焰……都會想到你。”
“你是不是變態啊……”裴令宣很不情愿地說,“我是看你心智健全才喜歡你的。”
“也不是很嚴重的變態。”寧則遠一本正經道,“人不都是變態的嗎?”
“誰說的,我可是如假包換的正常人。”
“你不正常。”
“我哪里不正常?”
“你喜歡被我啃。”
“我不喜歡。”
“那試試。”
寧則遠鉆入被窩,撩起他衣服的下擺。細細密密的癢痛交加感傳遍他的全身,還沒兩分鐘,他下肢就麻了,求饒道:“別啃了別啃了,我認輸。”
被子鼓動著,邊緣冒出一顆頭發亂糟糟的腦袋,寧則遠說:“不是認輸,你要說你喜歡。”
“……行我喜歡我喜歡。”
寧則遠低下頭,“你只是喜歡我能讓你高興,但我喜歡的是你本身。”
“有區別嗎?”裴令宣摸他的臉。
“有。”
說到這里不再有下文。
他心想寧則遠說的不對,他也是喜歡這個人的,不然怎么會在被那樣貶低之后仍然同意和好。都說他唯利是圖,他自己也那么認為,可他在寧則遠身上并沒有圖謀到什么。
他不愉快了,刻意找茬,“你家里人,是想撮合你和那個女孩嗎?”
寧則遠開心地笑了,好似害羞,又有幾分得意和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