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公司那邊,你真的不打算干了啊?”
趙磊想起謝臻昨天離開時的臉色,語氣緩了緩,“待得不開心啊?是有同事難為你,還是別的原因?有些話你要是不方便跟我爸說,就告訴我,不用見外。”
“沒什么,趙叔對我一直很照顧,其實是我爸不想我打工,聽說他知道那天,還沖趙叔發了火。”
“還有這事兒啊,什么時候?”
“上個禮拜六,我爸在茶樓約了趙叔,本來打算聊工地的事,后來也不了了之。”
上周六,6月19號。
直覺謝臻是有意提起這一茬,周遇身體下意識傾斜過去,試圖聽得更清楚。
“就這個啊?”趙磊笑笑,“我爸不會在意的,你也別往心里去,不過,你爸為什么不同意你打工啊?”
“可能是怕我太早踏入社會,學些不好的,”謝臻頓了頓,多了一絲歉意,“本來昨天打算替我爸道個歉,對了,趙叔那天回家以后,沒不高興吧?”
“沒有啊,他那天回家心情還挺好的,”趙磊撓撓后腦,回憶道,“好像是跟個朋友聊那個……哦,就是公司宣傳的事,聊得還挺順利。”
“公司宣傳?”
“對啊,給公司做廣告啊,我爸想發展點新客戶,你不知道這事兒嗎?”趙磊反問道。
畢竟辭職前,謝臻在給趙峰當助理,這也屬于公司業務,他應該多少知道點。
“……好像有點印象。”謝臻遲疑道。
實則2010年這個夏天,他唯一無法忘記的,只有謝云的死,其余記憶都很模糊,更別提這種細枝末節。
謝臻分明在說謊,隔了會兒,卻煞有介事道,“想起來了,趙叔找的那個朋友,是不是叫……”
“就黃叔叔啊,黃波,我爸應該跟你提過他?黃叔叔以前是當記者的,前一陣跳槽去網站了,那個網站好像還挺大的,說是可以幫著在網站做廣告,搞搞宣傳。”
“趙叔去見黃波,是6月19號下午?”謝臻問出這一句,喉嚨忽然干澀起來。
“對啊,怎么了?”
黃波——
這突如其來的兩個字,也讓不遠處的周遇瞬間愣了。
2005年3月底的《淮陽商報》上,一則關于民工暴力討薪的報道,詳細描述了周某某和劉某“結伙毆打”工程公司負責人的全過程。
撰寫報道的記者,在末尾“義正辭嚴”呼吁道,即便遭遇欠薪也需要理性,決不能暴力討薪,害人害己。
報道中“咎由自取”的周某某和劉某,正是周家富和工友劉偉。
那個記者,就叫黃波!
是巧合嗎,只是剛好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