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個事啊……”趙峰酒氣還沒散干凈,反應也慢了半拍,“先緩緩吧,最近顧不上。”
黃波還是笑瞇瞇的,面上沒看出不高興,繼續道,“說起這個,也是巧了,今天下午你公司那個男孩,姓謝是吧,還來找我了。”
“小謝啊……他找你?”
“也沒說什么,這不是快填志愿了,那孩子說想報新聞專業,來問問我意見。”
趙峰沒接茬,等著黃波繼續。
“來的時候,身邊還跟著個女孩,那女孩一開始沒說話,可我瞧著有點眼熟,”黃波說到這,驟然停住,望著周家富的眼里,多了幾分潛臺詞,“后來我想起來了……那不是周家富女兒嗎?”
趙峰下意識直起了身體。
“說實話,五年前那個事,我心里一直不踏實啊……”黃波幽幽嘆道。
頃刻間,趙峰臉上紅暈褪去,眼神隨之變得清醒而銳利,跟剛才酒醉的模樣,判若兩人。
黃波似乎渾然不覺,還在念叨著,“那孩子我五年前見過,模樣倒是沒怎么變,就是長開了點,也是大姑娘了。”
趙峰捏住鼻梁按了按,靜靜等待黃波演完這一場,末了,呵呵一笑,“我想起來了,那倆孩子最近是走得近,這不是剛高考完嘛,估計孩子談戀愛呢。”
又指了指黃波,揶揄道,“你啊,太敏感了。”
短暫沉默后,黃波總算接招,干笑兩聲,“嗨,我這不是……記者職業病嘛。”
其實最關鍵的是,周家富女兒提及了他五年前《淮陽商報》上那篇關于民工暴力討薪的報道,分明就是沖著他來的。
這萬一要是……
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得把丑話說前頭,免得趙峰這老狐貍生出什么小心思。
“老趙啊,我現在也這個年紀了,有家有業的,實在經不起折騰啊……”
言下之意,萬一這種陳芝麻爛谷子被人捅出來,惹了一身臊,他指定不會一個人承擔后果。
這話,趙峰怎么可能聽不懂。
他笑了兩聲,傾身過去,拍拍黃波胳膊,又是一番周旋。
屏幕上,比賽錄像已經播了十來分鐘,頭戴式耳機還被趙磊緊緊攥在手里,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虛掩的門外,父親和黃波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卻又不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五年前的事、周家富父女、黃波為此擔憂,甚至特意大晚上跑過來,仿佛在警示父親什么……?
想起來了!
五年前,有個大酒店裝修的工程,父親所在的公司遭遇民工暴力討薪,當時報道的記者,正是黃波。
整整一夜,趙磊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