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不得了了……那東西,又,又鬧出動靜來了!”這凳子還沒坐熱,一位穿素色長袖搭配長裙的婦人邁著碎步跑進來,雖然儀態很努力地在保持,但臉上驚懼之色委實難以收起。
“可別瞎說,高天師正在找那東西。有天師在,它只要冒頭,天師怎會不知曉呢。”老太太沉著聲說。
“哎呦老太太啊,這個緊要關頭,我哪敢瞎說。但凡是有個解釋,我都不會叨擾天師,除了我,很多傭人都瞧見了,我都把她們喊來了。”管事連忙解釋。
趙如眉盤坐在房梁上,她這個位置正好能看見那臉色青灰的青年。他對面也坐著一對母子,偏偏這對母子瞧著他的臉色,居然沒有絲毫反應。
“是什么動靜,你且先說說。”坐在主位上的高坎一身正氣問。
趙如眉也看向跑進來的管事,想聽聽是什么怪事。
“就是前廳院子里的松木盆栽,我記得整個宅子里只有這一盆啊,我特意問了,可真是奇了怪了。前頭半個多時辰,院子里不知怎么就出現了兩盆松木盆栽,我那時只以為是哪位主子又買進了一盆也就沒放在心上。”
女管事越回想越覺得這個事格外悚人,她咽了下口水接著說:“可怪就怪在那盆栽不知怎的曉得移動了,據那些傭人說,一開始在墻角,慢慢的挪到了石燈,再后來……出現在了前廳的走廊里!”
“嘶——”
一位孫媳輩的年輕女人身體后仰,連忙伸手撫了撫自己冒出雞皮疙瘩的手臂。
趙如眉:“……”
真是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了。
“走廊下的盆栽后來又消失了,我心里吊著這件事一直覺得不安寧,便又問了傭人。得知整個大宅只有墻角下那一個松木盆栽,可很多人都看到了另外一個盆栽啊!”
“原以為事就這么落下了,大約是隔了半個時辰,你們猜怎么著,那盆栽又出現了!還一路闖進了前廳里,我原想當作沒看見,召集傭人逮住它,沒成想沖進來撲了個空……”
管事的說完,親眼目睹盆栽移動的傭人們連忙點頭,表示這事是真的。
“若真是會移動的盆栽,這個事聽著確實蹊蹺啊。但那邪怪我在布陣的時候,一寸一寸搜過了,凌宅絕對沒有,難保不會是什么別的在作祟……”高坎說著說著,削瘦臉龐浮現思索之意。
“天師,你且放心,凌家既請你下山,那就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眼看這緊要關頭,還請您務必把住這個關卡!凌家記著您的恩情,待這些事全部妥善,屬于您的那份香火錢與年年供奉,絕對不會少!”
老太太人老成精,深諳錢財開道的道理。她話音一落,跟了她幾十年的兒媳婦很快端著一盤白銀擺在了高坎身旁的茶幾上。
“老太太,我等修法之人本來就是為民消災,你這實在是太客氣了……”高坎還想禮讓兩分,但在老太太三言兩語的勸告下,勉為其難地表示:“那這世俗銀錢,且就上供給祖師爺了,也好為明日的法器圖個彩頭。”
數十萬星際觀眾看到這一幕,直呼講究,甚至還有觀眾向其他星際同胞科普如何才能像老太太一樣聽懂話外之意,揣摩甲方心理。
這一盤銀錢最終被蓋上紅布,由年輕法師端了下去,而關于那會移動的詭異盆栽,高坎的意思是盆栽既然沒有傷人,就表明它還沒恢復沒有害人能力。
等這場法事結束,拿到法觀里的法器,不論是邪怪還是那盆栽,都逃不出法器鎮壓。
“天師可要抓緊一些啊……縣衙的老縣令死了,穆家大爺死了,而后是巴家老三,范家老壽星,程家小少爺也在昨天投了井。唉,橫看豎看,只剩咱們凌家沒死人了……”
臉色青灰的青年眼瞼微垂,唇角帶著笑,卻又偏偏一副感嘆表現,著實怪異得很。
“上峰!”
老太太狠狠皺了下眉頭,沉聲教訓道:“你怎么盡說些喪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