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喲,錢耗子,幾天不見,嗓門大了不少???”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鹽場旁一個臨時搭起的瞭望臺上,葉云不知何時站在那里,手里把玩著一個黑乎乎、裹著濕泥的鐵罐子,罐口嗤嗤冒著白煙。
錢三看見葉云,尤其是看到他手里那冒煙的東西,眼皮猛地一跳,想起北墻那恐怖的爆炸,氣勢頓時弱了三分:“葉云!你…你想干什么?抗旨嗎?”
葉云掂了掂手里的鐵罐雷,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抗旨?老子打韃子保鹽場的時候,旨意在哪兒?老子兄弟死了一地的時候,旨意在哪兒?”
他眼神陡然轉厲:“錢三!帶著你的人,給老子滾!回去告訴周扒皮,這鹽場是老子的命!他敢伸手,老子就敢剁!今天,老子心情好,請你聽個響兒!”
話音未落,葉云猛地一揚手!
那嗤嗤冒煙的鐵罐雷,劃過一道令人心悸的弧線,越過錢三等人的頭頂,精準地砸在官道旁幾十步外一個廢棄的土窯上!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土窯如同紙糊般被撕碎!火光夾雜著濃煙和碎石沖天而起!狂暴的氣浪席卷而來,吹得錢三等人帽子飛起,坐騎驚嘶,人仰馬翻!
煙塵彌漫。
待塵埃稍落,錢三等人灰頭土臉地爬起來,個個面無人色,胯下戰馬驚恐地打著響鼻。
葉云站在瞭望臺上,聲音冷得像冰:“滾!”
錢三看著那堆還在冒煙的土窯廢墟,又看看葉云手中不知何時又摸出來的另一個鐵罐雷,魂飛魄散,哪還敢放半個屁,連滾爬爬地爬上馬背,帶著手下狼狽不堪地絕塵而去。
鹽場門口,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那驚天一炸震住了。
葉云跳下瞭望臺,走到驚魂未定的鹽工隊伍前,舉起手中的鐵罐雷:
“都看見了?這就是咱鹽場的規矩!跟著老子,有鹽吃,有錢拿!敢來搗亂的,不管是韃子、土匪,還是什么狗屁稅吏,老子都拿這個招呼他!”
他目光掃過一張張驚愕的臉:“現在,還有誰想走?工錢照發!留下的,登記!開工!”
短暫的沉默后,人群中爆發出震天的吼聲:
“跟著葉將軍!”
“留下!開工!”
人群爭先恐后地涌向登記處。徐山和胡大勇看著葉云,眼中充滿了敬畏。葉云掂了掂手中冰冷的鐵罐,望向府城方向,眼神幽深。他知道,周扒皮的報復,這才真正開始。
府衙,后堂書房。
周文煥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錢三跪在地上,渾身篩糠般發抖,添油加醋地描述著葉云的“囂張跋扈”和那恐怖的“妖器”。
“…府尊大人!那葉云根本不把戶部公文放在眼里,當眾辱罵您…還…還用那妖器炸了官道!小的…小的差點就回不來見您了啊!”錢三哭嚎著。
“夠了!”周文煥猛地一拍桌子,茶盞跳起老高?!皬U物!一群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