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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匪的山洞里彌漫著血腥氣,為首的疤臉將密信塞進我手里:
“告訴大胤皇帝,退兵三百里,不然”
他的刀劃過我的臉頰的胎記,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
“你這另外半張臉蛋可也廢了。”
信送出去三天,宮里毫無動靜。
洞口外謝燼舟壓低聲勸我:“公主,以大局為重,再等等。”
我摸著臉上的胎記和傷口笑了。
原來前世那句“赴湯蹈火”,竟是讓我為大胤的江山赴湯蹈火。
“戲該收場了。”
我活動了下被綁得發麻的手腕,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剛才還橫眉立目的幾人立刻斂了氣焰,忙不迭地跪下來磕頭:
“屬下們笨手笨腳,驚擾了公主,還請公主降罪。”
我把繩子扔在地上。
將染血的衣角丟到懸崖下,像扔下了兩世的牽掛。
轉身,我對身后的人吩咐:
“燒了。”
火光充滿巖壁,將山洞映得通紅。
我抬手擦掉臉上用胭脂畫的“傷痕”,鏡中再無半分屬于趙硯寧的柔和。
從此大胤再無二公主趙硯寧。
只有一個要讓大胤付出代價的復仇者。
走出濃煙時,一件黑色斗篷披在了我肩上,帶著熟悉的暖意:
“走吧,阿寧。”
我望著沈硯之眼中的暖意。
突然想起前世在亂葬崗也是這雙手,輕輕合上了我圓睜的眼。
這一次,我終于可以跟著光,走出這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