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初,兇獸亂世,天君姬硯元氣大傷,仙官死傷無數。
赤硯十萬年,硯君誕子,名姬無憂,局勢扭轉,封兇獸于深海之下。
同年,仙校制度推行,從各靈族招學生二十七名,破例收人族學生一人。
赤硯十二萬年,首屆學生通過仙官考核,赴任各州。
……“砰砰砰”,昏暗的室內響起一陣敲門聲。
“提審罪仙,”來人掩住口鼻,另一只手掏出了一塊令牌,“這是身份牌。
”小吏接過來,拿起燈湊近查驗,見牌上已集齊了前面三道禁制的許可,才往里迎人:“您請進。
”他取出自己的身份牌核驗,閃出幾道黑光,頂部機關咔咔轉動,升起通天的柵欄,原本的水流改道另行,露出一個僅可單人通行的黑暗小口,從中噴涌而出幾道瘴氣。
此處是西北州最嚴密的地牢,這里是最后一道禁制,再往里就是地牢最深處,由法力重重加碼而成,外面更有軍隊把守。
如今啟用已有一萬年了,里面又黑又潮,日子不好過。
那小吏想攀出路,揪住機會表現:“這些日子里面的人還算乖,沒什么氣性,一會兒您提審,想也十分順利。
”來人并不理他,眼神淡淡看向地牢深處。
“這地方日日折磨苦刑,窮途困獸而已。
”他再度拂了拂黑袍,獨自往更深處走去,走到一座巨大的綠籠前。
這是誕生于天地之初的葬仙籠,通體有帶毒刺的雷蔓,原本是云京之上斬魂司的法物,把罪仙關進去,由雷蔓反復折磨纏斗,捆綁電擊鞭撻一點不落,最是難熬。
一個瘦削的女人正縮在里面昏寐,骨瘦嶙峋,傷處潰爛,身上滿是雷蔓尖刺。
來人將提燈放下,例行前后檢查了一番,站在籠外觀察。
自盟主控制西北州的轄管府以來,已剿盡全部西北仙官,但獨有籠內此人,只是一個小小的司農,毫無根基的人族,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其處死。
盟主只好將其囚禁在此,日夜折磨,逼她招出西北州靈樹所在。
他反復在這兒提審一個人族罪仙,實在是有些掉價。
一旦有了西北州靈樹的消息,即便殺不死這人族小官,也要拖她去喂獸。
黑袍冷眼瞧著,見她身上傷痕累累,呼吸痛苦,不過是茍延殘喘,便解開葬仙籠的禁制,踏步于內。
一步、兩步、三步。
向宜明俯身臥躺在角落,眼睛被突然而來的光晃得干痛,呼吸沉沉,但全身注意力已集中在耳部,聽見來人解開了禁制,走到了中央。
她的眼睫毛輕輕顫動,神經卻前所未有的興奮。
萬年磨一日,就是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