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走到床邊,還未坐下,突然愣住。
良久,他緩緩坐在床沿,背對著她沒說話。
沈初走到他面前,“宋叔叔,322兒童綁架案您是知道的,您見過逃到村子里的那兩個孩子對吧?”
“我…”宋父不敢正視她的眼睛,額角泛著虛汗。
“您當時看到的那個女孩,是不是穿著一件鵝黃色的上衣,外面套著一件白色背帶褲?”
宋父沉默了良久,許是因為女兒的事情,讓他的良心遭到譴責與不安,他在這時終于抬起頭來,“我早該猜到那個女孩是你的。”
沈初深吸一口氣,“所以我昏迷前求救的人是您?”
“是我。”宋父自責起來,“孩子,對不起,我們家實在是太困難了,那筆錢的誘惑,對我們來說太大了。是我同意讓我女兒冒充霍總的救命恩人,我只想著只要拿到那筆錢,我們一家子脫困了,就能到城里買個大房子,安安分分的過好日子。”
他用滿是瘡痍的手抹掉眼淚,“可我沒想到我的女兒會變成這樣!我真的沒想到…”
沈初垂在身側(cè)的手擰緊。
她想起死里逃生時,遇到村里人的那種激動,慶幸,那個時候她想著他們多幸運。
她大喊救命。
終于來了一個人。
她求救,說了自己的姓名,以及家住地址,最后還是支撐不住暈厥了過去。
醒來后,她在醫(yī)院,那時沈母還帶著沈皓守在她床邊。
她說她的手繩不見了。
沈母那個時候說,她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還管什么手繩。
在她的記憶里,一直以為手繩是母親給她的保護符,而沈母那時候說的話也讓她難過了好一陣。
久而久之,她就忘了手繩的存在。
那個最黑暗的時候,陪她一起度過的幾個小伙伴,只有霍津臣活了下來。
她也只記得霍津臣。
記得她帶著霍津臣逃出來時,因為崴了腳,是他背著她跑了一路,摔了幾跤。
那個時候她讓他別管她了。
他說她救了他,他也不會扔下她的。
那個兇惡的歹徒來追他們時,他們?nèi)讨掏炊阍谇G棘叢里,而他護著她,被荊棘刮出了很多血條。
在荒涼的叢林里,他們藏了兩天兩夜,喝露水,啃野果,直到他發(fā)了高燒,她小小的身軀忍著腳背的疼,背著他一路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他在她耳邊說。